她越想越覺得在理,便和表姐商量了一番,她表姐也是個見錢眼開的,本就是來投奔她的,哪裡會反對,還覺得有了意外之喜,歡天喜地的去和鄭燕如此如此說了一車的海話。沈大太太忙拿出自己素日積攢的些光鮮衣裳,命鄭燕收拾了一番,到了沈府,可真是無巧不成書,沈夫人就這樣去了大太太想想就覺得老天爺也在幫她一樣,絲毫未覺得在孝中有什麼不妥,想著現在先暗度陳倉,生米煮成熟飯,到了一年以後再過了明路也是一樣的道理,也就再三命鄭燕出去外院走上幾遭,好歹先勾起沈二老爺的心思再說。
卻不知鄭燕明面上雖然推搪再三,心裡卻著實歡喜,也就順水推舟的去了,哪知屢次三番的被人攔住了,好容易出去一回,居然遇上這事
畢竟是大太太的侄女,出了這樣的醜事,還不知沈二老爺怎麼想,若是傳入他耳中,豈不是連大房一起輕瞧了?到時候沈佩春的婚事還怎麼請他出面做保山沈大太太一味的想著,心裡窩了一團的怒氣,只是沒處發洩去,厲聲吩咐蝴蝶:“去把鄭燕給我叫過來”
蝴蝶知道大太太這是動了肝火,暗自稱意,忙出去叫了鄭燕,那鄭燕猶自稀裡糊塗的,不知大太太叫自己來所為何事,只當是她在沈紫言那裡自討了沒趣,找人作伐子,忙賠笑著奉茶。
沈大太太卻將半盞茶悉數潑在了她頭臉上,墨綠色的茶葉沾了她滿頭,茶水順著頭髮流了下來,好生的一件衣裳滿是茶漬,自然是不能再穿了。鄭燕又是委屈,又是羞惱,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被大太太如此**,登時紫脹了麵皮,含淚問道:“姨媽這是怎麼了?”
沈大太太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射在鄭燕身上,神情冷冽的如同冬日的冰霜一般,“我怎麼了,你個不長進的下流種子,鬧出的荒唐事還問我怎麼了”鄭燕原是有心病的人,聽了這話,又急又愧,雙膝跪下,“我以後再不敢了,姨媽請息怒。”
沈大太太臉色愈冷,看著她白潤的面頰,恨不得一巴掌扇了上去,想到表姐那不依不饒的性子,自己若是委屈了她女兒,只怕日後就沒完沒了了,這才強自按捺住了滿腔的怒氣,“我也只當是沒你這麼個侄女兒,你從哪裡來的,還是回哪裡去,我自然和你母親說。”
此話一出,有如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鄭燕,她難以置信的望著大太太,張口結舌,“姨媽”原以為自己和那小廝的事,原是那小廝不檢點,太輕佻,自己於情於理都無甚大過,最多算是運氣不好罷了,後來見了大太太生氣,也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後來也就漸漸氣平了,她也就沒多放在心上,哪知此刻大太太卻讓她回去,這萬萬不能,她早已在母親面前誇口,現在這樣,讓她如何有臉面回去忙抱住大太太的腿苦苦哀求,“姨媽心裡有話,只管打罵便是,這樣叫我回去,我的臉面可往哪裡擱呢?”
大太太聞言目光更冷,“你反問我我的麵皮兒又往哪裡擺?”見鄭燕哭哭啼啼的,更是心煩意亂,忙蝴蝶幾人拖了出去,饒是如此,還是覺得不解氣,但想到沈紫言的話,唯恐耽誤了女兒的前途,思想了一夜,第二日便打包欲離開。臨走時還不忘順手拿了廂房裡幾件物事。
這段插曲自然是傳到了沈紫言耳中,她也只是依照禮數假意留了留沈大太太,說了幾句客套話。沈大太太自覺面上有了光彩,再無旁話的回去了。沈紫言想到垂花門前鄭燕對沈大太太那怨恨的一眼,對墨書嘆道:“這事只怕沒那麼容易完。”墨書哪裡不是個好性兒的,但被大太太磨得著實有些動惱,也就笑道:“大太太關起門來的家務事,橫豎是不與我們相干。”
沈紫言淡淡笑了笑,也就沒放在心上了,剛回到院子卻聽婆子來報,揚州的幾位舅奶奶來了。因與沈夫人不是一個房頭上的,平時往來也不怎麼頻繁,不過是時下節日的時候遣了管事媽媽去送禮回禮便罷了。但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