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的吩咐,一張一張地將紙錢疊一個印子,然後丟進火盆裡。
有一個說法,就是紙錢一定要燒盡,不然在那個世界的人就收不到。
這一點程俊特別跟程曉海叮囑過,程曉海很認真地把每一張紙錢都燒盡。
上香燒錢,完事後程俊在外婆的墳前跪著,對著墓碑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孩子打了給響亮的噴嚏,他才起身讓孩子給外婆磕了三個頭後離開。
車子經過那片新建的住宅區,孩子要上廁所,程俊只得把車停在路邊,到其中一家借用廁所。
“誒?你是不是程俊?”出門應聲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頭髮花白,看見程俊愣了愣,隨即叫出他的名字。
程俊也是一愣,繼而認出了這位,“您是村長的……”媳婦。
“對對對,哎呀,你還記得我啊。”女人笑起來,黝黑的臉皺成一團,露出一口白牙,“來,家裡坐。真是,好多年沒見過你了。”
村長的媳婦也不介意程俊不記得怎麼稱呼她,很熱情地將他們父子招呼進屋。程俊讓孩子去上廁所,自己在這其間努力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他應該叫這位村長的媳婦作“雲嬸”。
這位雲嬸算是少數對程俊比較好的人之一,在他小時候會塞糖給他的那種好。程俊和她聊起漁村這幾年的變化,雲嬸對於這次政1府的開發案讚不絕口。
程俊笑笑,這不難理解,要開發就要搬遷,要搬遷就有補償款,只要沒遇上貪1官,老百姓都會得到比較豐厚的補償,而且一般老百姓也不貪心,只要安置到位,有地皮和新房子,他們也就樂開花了。
說起安置補償的問題,雲嬸想起了什麼似的,說:“程俊啊,你外婆的戶口還在這裡,應該還有一大筆補償款,我前不久還聽大叔說起過。”
這件事程俊知道,但政1府提起開發案的時候外婆已經去世了,所以戶口本上的個人補償她是沒有的。而程俊的戶口因為上大學早就轉到了T市,現在還能得到補償的就是外婆留下的房產以及幾畝田地。從法律上來說,外婆這些財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程俊的媽媽,所以程俊並沒有收到相關通知,想必上面把外婆的補償款事宜通知到他媽媽那裡去了吧。
雲嬸說:“那你怎麼沒問你媽媽呢?按理說這是你應該繼承的。”
程俊笑了笑,說:“我媽不會在乎這點錢的,還沒告訴我應該是有什麼事給耽誤了。”
莊毅辰那麼有錢,給他媽媽的零花錢動輒幾百、上千萬,還在乎外婆這百來萬的田地補償款麼?雖然他媽當年做得自私,但在這方面還不至於坑自己的兒子。
程俊這麼相信他媽,雲嬸也不好再說些什麼,畢竟是人家母子之間的事,她一個外人也插不上嘴。程曉海上了廁所回來,程俊就想告辭了,他還要趕回家置辦年貨。
雲嬸趕緊給程曉海裝了一兜曬乾的魷魚。
謝過雲嬸的好意,程俊把車子開到岸邊,在航海石那裡停下。
走近了才發現水族館位於海面的建築已經初具模型,程俊不由得感嘆工程的進度之快。果然有錢就是好。
程俊仰頭看著這塊三米多高的石頭,手撐在上面,想起當年醉酒的那一夜,就是在這塊石頭的後面,他遇到了小五,然後一夜情,再然後……程俊看向程曉海,這個當年被自己送到福利院、結果被員工怒吼著“這孩子跟你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說不是你兒子誰相信”的孩子,就是他跟小五在這裡一夜情後的結晶。
“呵呵呵……”
“老爸,你幹嘛突然對著我傻笑?好挫你知不知道?”
“知道,但是老爸我就是開心!”
“你有神經病!”
“呵呵呵……”
想起小五就一股一股的甜蜜忘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