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的,陸庭中卻也有責怨,“如果我早早看到她眼中的絕望,我怎會自以為是,妄圖用一片花飛減卻春逼退她呢?陸庭中,你真該死!為什麼不是你被刺一劍?”
西門亂春在風煙閣呆了那麼長的時間,難道連一點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沒有學到嗎?她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她從來沒想過要怎麼安慰別的男人。
但王文君做事卻滴水不漏,西門亂春可還真沒想過拆散鴛鴦的人竟然會是他。
西門亂春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問道,“陸莊主,相爺還好嗎?”
陸庭中早已有所準備,聞言微微一笑,隱瞞了刺殺之事,又隱瞞了王文君深層的陰謀,只道,“你一走,我便跟來了,京中之事,我也不甚清楚,想必是好的。”
西門亂春略略點頭,閉上眼,又覺眼淚要流出來,連忙睜開,望著煤油燈照不到的房梁高處,黯然失神,回頭喃喃地忽又問道,“陸莊主,你離開之時,可見過相爺,他可好?”
陸庭中聞言一愣,西門亂春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把目光收了回去。陸庭中鼻頭一酸,輕輕地道,“我沒去見過相爺,想是好的。”
西門亂春努力噙著的淚終於噙不住,奔流而下,伏在床頭嚶嚶而泣。陸庭中不敢過去,生怕冒犯了,只靜靜立著不動。
西門亂春哭得倦了,躺下睡了一會,起來時竟已是五更時分,看見陸庭中在門邊趺坐守護,心口隱隱有些異樣。
陸庭中為護西門亂春,只是趺坐養神,並未睡去,西門亂春從床上坐起,如此動靜,他自然察覺,睜眼,起身,點上煤油燈,一氣呵成,似乎練習過。
西門亂春已收回目光,任由陸庭中做他的事。
“春姑娘,漱口水。”陸庭中遞上一杯水讓西門亂春漱口。
西門亂春伸手接過杯子,含了一口水,漱幾下,吐在陸庭中捧著的一個碗裡,道了聲謝,陸庭中猶在回味西門亂春微鼓著腮幫漱口的模樣,有些失神,倉促間“哦”了一聲,竟沒說“不必客氣”。
西門亂春確實為此心動了一瞬,即使過後即忘,此時此刻,卻生感慨,“第一次我走投無路,是相爺收留了我;第二次我落魄成災,卻是陸莊主在我身邊。”
這話中藏著遺憾,陸庭中怎又聽不出來,應道,“我真不知該說榮幸,還是不幸,或者都不說。”
西門亂春道,“我不知道大哥哥原來沒有看到信。”當天她痴等秦葉醫不果,寒無衣曾說過,“無論如何,我認為小神醫沒有看到信,至少,我會這樣。”西門亂春認為這不過是安慰的話,更因為是寒無衣的安慰,讓她更絕望。
事實卻真的如此,這豈不是天大的嘲弄?
(本章完)
正文 第251章 九十六:庭中春
西門亂春語聲低落,陸庭中知道她為什麼低落,為什麼傷感,因為換作是他,他也會在真相跟前計較為什麼連外人都相信,自己卻不相信?
“我真的愛她嗎?”
陸庭中岔開道,“現在知道也不遲啊,待你養好傷,便去找他說明白。”
西門亂春卻道,“我為報相爺之恩,陷害忠良,……”
“不是被我攔下了嗎?”陸庭中打斷西門亂春的話,心痛道,“你受我一鏈,便是死了一次,如今再生,不再欠任何人的恩情。”
西門亂春搖搖頭,忽道,“帶我走,你肯嗎?”
陸庭中聽得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那便是,“你有飛花山莊家業,為了我,你甘願撇下嗎?”
“可我陸庭中寧為你傾盡江山,區區飛花山莊,又算得了什麼?”陸庭中豪氣生於兩肋之間,抱拳慷慨道,“春姑娘,天涯海角,庭中願為驅馳!”
西門亂春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