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低聲說。
到現在為止,可以說整個案子前前後後已經完全清晰了。他們所說的磊子,多半是李磊;而李何苦師傅那句“二十萬怎麼變成了五百萬”,再次證明了他們和洪太太那個案子的關係,洪先生說過綁匪索要的贖金正是五百萬;而二十萬則是英子母親要的彩禮錢,所以師傅說李何苦貪情……那麼英子喜歡的人,或者說和她相愛的人就是李何苦。
從兩人的對話中不難聽出,這師徒二人都非奸詐之人,可惜……卻一時糊塗……
子風不由輕輕嘆口氣,等他發覺自己在嘆氣的時候……已經晚了。
屋內的交談聲停住,燈光亮起來,木門吱的一聲被開啟,老人那蒼勁的聲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天寒地凍的,外面的客人請進來吧。”
見已經被人發現,子風便也坦然的從樹後走進院子。
一個白髮白鬚的老人立在大門中間,穿著一件應該是自己手工縫製的棉袍,而最顯眼的就是他挽在頭頂的長髮,雖然沒有講究到穿道袍的地步,但的確還是道士的裝扮。
而他身後緊跟著出來的,正是李何苦。
“是你?”
李何苦看清外面黑夜中走來的人,不由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
他師傅看看子風,回頭問:“你們認識?”
李何苦低下頭,囁囁著說:“他就是……師傅,他就是來調查那件事的人。”
“哦?”
老人回頭盯著子風,眼神有些奇怪。
子風儘量讓自己放鬆,坦然的微笑著說:“不好意思打擾了,因為白天聽這位兄弟說起過您老人家,實在很想一見。”
“如果只是為了見我,似乎用不著深更半夜在屋外偷聽吧?”
老人毫不客氣的說。
子風尷尬的笑笑:“老人家見諒!”
老人淡淡一笑,話中有話的說:“進來說話吧,要求得原諒的人,恐怕不是你。”
子風稍一猶豫,便欣然走過去。
他已經迅速在心裡衡量過,李何苦沒有吹牛,面前這個老人的武功的確很不一般,就算一對一,他也沒勝算,何況現在還是他一人對對方師徒兩人。他沒有選擇逃走,一是沒把握一定逃得了,二是因為之前偷聽的結論,知道這個老人並非惡人,而是一個深明大義又溫和慈愛的老人。如果可能,在一切弄清楚之後,能勸說李何苦去自首,會是最好的結果。
老人請他進去的目的何在?
在明知道他就是追查這個案子的人,而且之前已經在外面偷聽多時的情況下,老人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依然是那麼淡定從容。
是明知事情敗露,讓愛徒認錯自首?
還是……
子風心裡也很清楚,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他滅口!
做惡事的並不一定都是惡人,很多時候是有他們自認為不得已的苦衷,比如,做師傅的不願意看到徒弟鋃鐺入獄……為了掩蓋一個錯誤,而犯下另一個錯誤,甚至是從此萬劫不復。
這種事並非不可能。
門在他身後關上,燈光中老人的神情再次變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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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唯來說,今晚的時間過得特別特別的慢,她從子風七點多開車出門開始,就在家裡等待著,八點、九點、十點……一直到凌晨一點多,子風沒有回來,也沒有訊息。當然,這種情況下,她是不方便打電話給他的,所以,她只能等。
一邊等一邊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從那邊來回也要兩三個小時,要查到線索就更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時間還早。
她忽然發現自己有點象一個等待晚歸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