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就扯著嗓子喊是她家的雞,二話不說就闖進我家院子來。瞅見地上躺著的雞,連個問都不問,就扯著我非要我賠錢。我就納了悶兒了,這雞叫起來不都差不多嘛,她咋就那麼肯定是她家的雞?我瞧啊,她就是成心的,明知道她家雞過來偷食,也不攔著,如今雞死了,就想賴在我身上。” 說罷,還氣呼呼地伸出手,狠狠地指向長髮家的婆娘。
姜里正把臉一沉,目光像刀子似的刺向長髮家的婆娘,悶聲問道:“可是這麼個事兒?”
長髮家的婆娘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囁嚅著回道:“我、我是想攔著來著,可沒攔住,這不正打算去她家尋雞,哪曉得就給打死了。總歸雞是她打死的,賠錢也是應當應分的吧。” 話到最後,那股子理直氣壯的勁兒早就沒了,聲音也越來越小,跟蚊子哼哼似的。
里正聽了,抬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滿臉的不耐煩,對著這倆婦人說道:“長福家的,這雞是你打死的,就當是花錢買了下鍋吃肉。你趕緊把錢給長髮家的,這事就算結了。往後你們倆要是再鬧出這種丟人現眼的破事兒,都給我到祠堂裡跪著去!”
里正這邊剛說完,就見長福家的婆娘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小聲嘀咕著什麼。姜里正頓時火冒三丈,提高了音調吼道:“還磨蹭啥呢!趕緊去拿 70 文錢給長髮家的!”
長髮家的婆娘一聽這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起來喊道:“70 文哪夠啊!怎麼也得一百文!我那可是剛能下蛋的小母雞,我還指望著賣雞蛋換些零碎錢花呢!”
長福家的婆娘一聽這話,眼睛一瞪,脖子一梗,眼看又要扯著嗓子吵起來。
姜里正只覺得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忍無可忍地大聲咆哮道:“都給我閉嘴!現今集市上一隻母雞統共就賣 70 文,愛要不要!你們要是不想把這事了結,那就都別廢話,現在就給我滾去祠堂跪著思過!”
長福家的婆娘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嘴裡還不停嘟囔著,不情不願地轉身回自家院子去了。一路上,那嘴裡的碎碎念就沒停過,也不知是在罵那隻雞,還是在抱怨這事兒咋就攤到自個兒頭上了。
沒一會兒,長福家的婆娘拿著錢又走了回來。在里正的眼皮子底下,她老大不情願地把錢交到長髮家的婆娘手裡。長髮家的婆娘接過錢,還仔細數了數,確認無誤後,這場鬧劇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姜里正瞧著周圍圍了一圈兒的婆娘,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揮揮手,大聲嚷道:“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做飯做飯,該餵雞餵雞,別在這兒瞎湊熱鬧了,都回自個兒家去!” 說罷,抬腿就準備走。
如意站在一旁,瞧完了這一場村裡的鬧劇,心裡對這些鄉下的嬸子大娘們算是有了新的認識。她尋思了一會兒,覺得這招人的事兒,非得里正爺爺出面鎮場子不可,不然自己一個小姑娘,還不得被這些婆娘們的唾沫星子給淹了。
於是,如意趕忙提高聲音喊道:“三爺爺,您先留步!是這麼回事兒,咱們家在城裡開的鋪子,想著在村裡尋摸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去幫忙,這也算是給咱村裡的人找條掙錢的道兒,是樁惠及大夥的好事。可這事兒我一個小丫頭沒什麼主意,還得靠您老給掌掌眼、拿拿主意!”
這話音剛落,剛剛還在那兒用眼神互相 “廝殺” 的長福家的婆娘和長髮家的婆娘,耳朵就跟兔子似的豎了起來。一聽有這等好事,倆人瞬間就把剛才的恩怨拋到了九霄雲外,眼神也一下子變得熱切起來,像兩團火似的直直地投向如意,那眼神裡滿是期待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