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陽剛升起,姜老爹和老薑頭二人趕著車,老哥倆一路相伴來到了小食鋪的後院。
這邊,姜長盛在屋內找出自己那件最體面的衣裳,穿戴整齊後,又對著水盆仔細打理鬍鬚,將頭髮束得一絲不亂,面上帶著幾分期待,又難掩緊張之色,正不安的揣摩著主薄大人會拷問的問題。
正值此時, 幾聲叩門聲響,打破了他的思緒,姜長盛快步走過去開啟門,姜老爹抬眼一瞧,見大兒子今日如此莊重,心中知曉其必有要事,卻故意打趣道:“我兒今日這是怎的?難不成知曉你爹我要來,竟這般刻意裝扮,也忒隆重了些。“
芳霏聽見動靜,已經來到了門口,笑盈盈的搭話道:“阿爺,我大伯這是要去縣衙呢,說不定以後就是文書老爺了。”
姜老爹一聽這好事,要趕騾車進院的動作,趕緊止住,扯著嗓子朝堵住退路的老薑頭喊道:“老哥,勞煩您嘞,往後退一退,我得趕緊帶著我家老大往縣衙走一趟!”
芳霏交代小雙照看鋪子後,也跟著跳上騾車,一同前往縣衙。
嗨,要說這張主簿啊,那可真是個好官,天剛亮,人就已經在縣衙裡忙活開了。
等到姜長盛和芳霏由門口的衙役領著去見主簿大人時,就瞧著這位主簿大人正坐在案前,手裡的筆不停地在紙上飛舞,也不知在寫些什麼。
聽到有人進來,主簿大人抬眼一瞧,見是芳霏和一個看著像讀書人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眉眼周正,瞧著倒是順眼,張主薄心裡估摸,這應該就是芳霏說的大伯了。
芳霏剛要張嘴介紹,還沒來得及出聲呢,這邊張主簿已經開口問道:“敢問足下名諱?”
姜長盛雖說心中緊張,面上強撐著鎮定,連忙拱手作揖,恭敬回道:“回主簿大人的話,草民名為姜長盛。”
張主簿開口說道:“長盛兄,這份檔案呢,勞你給整理規整一下。” 說罷,便將手中剛才奮筆疾書寫就的那疊紙張遞了過去,同時招手,示意姜長盛跟著他走,一邊走,一邊講述著縣衙更項文件歸置之處。
芳霏就那麼幹巴巴地站在那兒,眼瞅著姜長盛和張主簿的背影遠去。心中凌亂,好吧,自己起個掛件作用,能讓主薄大人知道跟在身邊的是大伯。
等她晃悠著走出縣衙,姜老爹此刻剛把騾車的頭調好了方向,正準備歇口氣呢,抬眼看見芳霏這麼快就出來了,不由得滿臉好奇,走上前問道:“丫頭,你咋一個人出來了?是不是縣衙裡頭要單獨留你大伯,再考校一番?”
芳霏嘴角上揚,眉眼彎彎,笑著開口道:“阿爺,大伯已經留下做事了。”
姜老爹一聽,臉上滿是懷疑,皺著眉頭問道:“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沒哄你阿爺吧?”
芳霏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阿爺,真的不能再真,主薄一眼就瞧上大伯了!”
姜老爹頓時喜笑顏開,樂呵道:“哎呀,這可真是好事,趕明兒啊,我得去祖墳上拜拜!”
要說為啥這張主簿這麼痛快就把姜長盛給留下了,還不是因為他實在太忙。他那堂兄把一堆公務都丟給他,他一個人得幹好幾個人的活兒,整日裡忙得暈頭轉向。
回到家,自家夫人還老是在耳邊唸叨,怪他整天不著家,為這事兒沒少跟他鬧脾氣。昨日就判斷過姜長盛的人品沒問題,他自然是要留下了。
這邊送芳霏回了鋪子,姜老爹拿上一個煎餅,就著急忙慌的前往石匠那兒,狠狠心掏出半錢銀子,定下了如意設計的蹲便器,待事情辦妥,又懷揣著姜長盛入職縣衙的大喜訊,美滋滋地搭上老薑頭的牛車,一路上,姜老爹搖頭晃腦,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悠悠哉哉回村去了。
姜長盛在縣衙裡忙了一整天,從衙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正是酉時末,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