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鎮定邁出悅來樓,拐入前往回春堂的巷子後,芳霏終究按捺不住滿心的雀躍,輕盈地蹦跳了兩下,嘴上輕快地說著:“大伯,我爹的醫藥費有了,借的印子錢也能還上了”。
面露笑容的姜長盛,聽到“印子錢”,立刻拉下了嘴角,問道:”啥印子錢?芳霏你說清楚,咋回事?“
壞了,把爹的老底掀了,芳霏尷尬的笑了笑,嘴上唔噥著:”這個......那個......“。
來縣城看診路上,爹交代不要把”借印子錢“的事情告訴大伯,這下要露餡了。
姜長盛看芳霏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板起臉來,繼續追問:”芳霏丫頭,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準替你爹隱瞞。“
芳霏忐忑的道:”大伯,您還是親自問我爹爹吧,不都說子不言父之過嗎。“說完,怕大伯再追問,芳霏快步向前跑去。
姜長盛見在芳霏這兒問不出,就大步朝回春堂走去,待到了回春堂,早一步到達的芳霏已經告知了姜長業,大伯知道他借印子錢的事。
見著面色嚴肅的姜長盛走進屋,姜老三心情越發的惶恐,他從小不怕爹孃,最怕的大哥的喋喋不休。
姜長盛進屋就站在了床邊,眼神直盯著姜長業的臉,也不開口,姜老三實在受不了大哥的神情,小聲的結巴道:“大...大哥,我錯了.....”
\"你錯在何處?\"姜長盛追問。
“我不該借印子錢。”姜長業搓著衣角道。
“為何借印子錢?說清楚,老三啊,你糊塗。”姜長盛說。
姜長業老實交代著前因後果後,低著頭等待著姜長盛的審判。
姜長盛也知道這個三弟沒啥壞心思,就是從小被父母疼寵,不願意讀書,也不願意出苦力,他也是恨鐵不成鋼。
姜長盛眉頭緊鎖,長嘆了一口氣後,緩緩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姜長業的肩膀,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繼而語重心長地說道:“三弟啊,你若遭遇難處,可以回到老宅,向爹孃與大哥如實相告。你萬不該這般行事啊。爹孃自你幼時起便對你偏愛有加,你怎就不能爭點氣,讓自己出息一些……”
姜長業在心底暗自嘆息:果不其然,大哥又開始了。每次都是如此,將他從小到大所犯的錯事一一細數,其目的便是要讓他滿心愧疚,而後還會連連追問他是否知錯,能不能痛改前非。唉,說到底,也怨不得旁人,只怪自己平日裡行事太過莽撞,不計後果。罷了罷了,且聽著吧,大哥總歸是為了自己好……
姜老爹早前已知曉老三借印子錢的事,這一時心疼他受傷,還未提及此事,眼見大兒子已經開訓,面上默不住聲,心裡忍不住說句:活該。
劉氏對姜老三以往的行徑也是失望透頂,見大伯哥訓他,也不想阻攔。
如意和芳霏在大伯進屋時,就帶著小弟去院中玩耍。
此刻,小屋內只聽到姜長盛滔滔不絕的訓誡聲,期間不時摻雜的姜老三附和:“是”、“我知錯了”、“定能改過”……
姜長盛說的口乾舌燥,連飲幾杯茶水,試圖溼潤因長談而乾涸的喉嚨。
正當訓誡聲趨於平淡單調之時,小屋的詭異平衡被打破。姜阿奶和王氏提著飯盒跨入了後院,在玩耍的杉子眼尖的看到了兩人,歡快的喊:“阿奶,大伯孃。”
如意和芳霏也雙雙見禮。
姜阿奶和王氏微笑應著三個孩子,姜阿奶摸著杉子的頭,慈善的說:“小杉子餓了嗎?阿奶和伯孃帶來了好吃的飯食。”
杉子連連點頭,嘴上說著:“餓了,我和阿爺,娘,還有大姐姐一大早就起來了,早食吃了很久了。”
如意和芳霏欲要接過阿奶和大伯孃領了一路的飯盒,卻被大伯孃溫柔的擋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