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張嘴,竹筒倒豆子般說道:“前幾日聽聞鄭家那案子,竟牽扯到小食鋪。上次咱們得了訊息,說鄭家父子欠著沈錦的債務,我心裡就犯起了嘀咕,琢磨著這事莫不是沈錦在背後搗鬼。於是我就讓二毛去約了沈錦身邊那幾個跟班一起喝酒,幾杯黃湯下肚,他們就管不住嘴,還真讓我套出些有用的訊息來。”
話落,王二順手提起水壺,“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
芳霏開口勸道:“二叔,您還是少喝點酒,酒喝多了,身子可遭不住。”
王二撓了撓頭,咧著嘴憨笑道:“嗐,我這人也就這點喜好了。昨天和弟兄們說起沈老東家,心裡頭難受,就多貪了幾杯。”
說罷,王二重重地嘆了口氣,又接著往下講:“這沈錦啊,和老東家比起來,那可差太遠了!咱再說回先前那事,灌酒後,聽那幾個跟班講,是錢氏親自找上門要毒藥,沈錦連問都沒多問一句,直接就給了她。”
芳霏介面道:“想來沈錦就是不想多打聽錢氏拿毒藥要幹啥,落個不知情,就算錢氏拿這毒藥害了誰,也牽扯不到他身上。”
王二點頭應和:“可不是嘛!自從上次吃了牢獄之災,沈錦做事就不像從前那般張狂了,變得謹慎多了。”
芳霏琢磨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二叔,我要是把您告訴我的這些訊息,跟林捕頭說了,萬一沈錦知道了,會不會記恨上您,給您招來麻煩啊?”
王二苦笑著擺擺手:“他早就恨上我啦!二毛說得對,就算我不主動與他作對,他也會想法子打壓我。自打他從牢裡出來,知道我開了這鏢局,就使手段攪黃了好幾筆我們已經談好的生意。他這是鐵了心要斷我和弟兄們的活路,我要是再心軟,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芳霏安慰道:“二叔,您放寬心,邪終究壓不了正,沈錦那樣的人,遲早會遭報應的。之前您告訴我的鄭家父子欠沈錦錢這事兒,我怕林捕頭來找您核實情況,再引起沈錦的猜疑,所以沒跟林捕頭說。不過我尋思著,林捕頭從鄭家父子最近的行蹤裡,估計也能打探出這訊息。”
王二哈哈一笑,說道:“跟林捕頭說也沒啥大不了的,你這丫頭,年紀輕輕思慮太多,小心不長個。行了,這事兒你別操心了,我去縣衙跑一趟。”
說完,王二眨眨眼,道:“聽說提供訊息,縣衙還給賞銀呢,咱這就去把賞銀領回來!”
芳霏瞧著王二面上帶笑,可眼神裡卻透著疲憊,心裡明白,二叔這是想起沈老東家臨終前的囑託,心裡頭不好受,卻又沒辦法,只能這麼做。
芳霏清楚沈錦那人心狠手辣,二叔不能再一味忍讓,兩人既然已經站在了對立面,那就只能當敵人。
這麼想著,芳霏也不做勸慰,一臉認真地說:“那就辛苦二叔跑這一趟了。等這事兒徹底了結,我把我姐請來,給大傢伙做一頓好吃的,好好犒勞犒勞!”
話都說到這份上,兩人便起身出了門。王二大步朝著縣衙方向走去,芳霏則朝著張屠戶家的方向邁開步子。
同一時間,在縣衙裡頭,林捕頭正把這幾日明察暗訪得來的訊息,一樁樁、一件件稟報給張主簿聽,姜長盛在一旁拿筆做著記錄。
果不其然,就像芳霏料想的那樣,林捕頭已經查到鄭家父子賭博欠債的事兒,債主正是沈錦。林捕頭忍不住猜測道:“大人,依我看,這事沒準和沈錦脫不了干係。”
張主簿一聽,眉頭緊皺,沒好氣地說:“又是他!這人可真是咱清平縣的一大禍害。”
姜長盛雖然一聲沒吭,但瞧他那緊緊握住筆桿,連墨汁都滴落在紙張上的模樣,便能猜出他心裡頭此刻是何等的不平靜。
這邊,張主簿和林捕頭分析著沈錦在這案子裡到底扮演了何種角色。
突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