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斷臂處的劇痛滯後了兩秒,再以爆發的形態直衝天靈蓋。
“啊啊啊……”
白澤慘叫的同時,下意識地做出本能反應,也是最正確的反應。
——發動【驚跳】!
不管桑榆要對白澤做什麼,反抗毫無意義,唯一的希望就是借【驚跳】迅速拉開距離,同時規避掉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任何傷害和控制,然後奮力逃跑。
“咚。”
體內傳來一聲悶響,彷彿發動機啞火。
——發動【驚跳】!
“咚。”
再次啞火。
桑榆微笑著走向白澤。
白澤臉色蒼白,捂住流血不止的斷臂處,踉蹌著後退,直到撞到樹屋上,退無可退。
——發動【啼哭】!
“咚。”
——發動【抓握】!
“咚。”
巨大的驚恐和迷茫幾乎淹沒了他身體的劇痛,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所有的潛能都啞火了。
忽然,他猛地低頭。
果然,是鳳凰羽衣。
此刻它正閃爍著淡淡的灰色光芒,無數的灰色咒印流淌於他全身,封鎖了它的潛能機理。
桑榆沒再繼續逼近,她走到白澤之前的位置,撿起他的斷臂:“你不是想當我的狗麼?我接受。”
“……”
白澤想說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沒用了。
他迅速接受了這個結果。
天降女神,又送神器又倒貼,這種古早意淫文的橋段怎麼可能發生在白澤身上?
此刻,一切都有了答案,她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
還有比這更合理的答案麼?
白澤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可為什麼還是心存僥倖?
總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總覺得自己能運氣好,總覺得自己能在最準確的時候見好就收。
你惦記著人家手裡的魚餌,人家惦記的是你的命。
直到人家收網那一刻,才恍然大悟。
活該啊,白澤,你就是活該。
可即便這樣,還是不想死。
“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白澤只能求饒。
他不想死,他還沒讓老爺子和妹妹過上好生活,他還沒能在大城市紮根,還沒能有一個夢寐以求的溫馨的富足的幸福的家。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探索迷宮深層。
該死,這件事重要麼,為什麼死到臨頭會冒出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不要殺我……”
白澤繼續求饒,不甘心的淚水奪眶而出,“我……還有非做不可的事。”
桑榆靜靜看著白澤,對他的悲傷和卑微沒有任何感覺。
她舉起白澤的斷臂,送到嘴邊,一口咬碎無名指的指甲,吞入少許血液。
頃刻間,那條斷臂迅速融化,化為一根灰色鎖鏈,衝向白澤,死死纏繞住他的脖子,燃燒了起來。
“呃啊啊啊啊……”
白澤痛苦慘叫,彷彿都被灰色火焰包圍。
很快,鎖鏈和火焰都消失了,彷彿從未存在過。
白澤的脖子上出現一條灰色烙印,看上去既像鎖鏈,又像是鳳凰的兩根尾翼。
斷臂的白澤變得平靜和服從,他單膝跪下。
桑榆俯身,雙手捧住白澤的臉,溫柔地看著他:“乖,跟我回家。”
白澤沒有回答。
他的身體劇烈戰慄,雙眼忽然失明,變得純白,輕輕張嘴:“……”
“白澤。”
白澤的視野重新回來,桑榆俯身,捧著他的臉,微笑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