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眼前這位曾經的恩人竟然要親手殺了自己,但這又能怎樣呢,這條命本來就是人家給的,現在人家要收回去,真可謂是天經地義,自己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只是現在,她已沒有退路,因為他還清晰的記得,面前這位恩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男子漢就要頂天立地,就要敢作敢當,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從不後悔,即使錯了,也絕不後悔,即使後悔了,也絕無怨尤,也要一直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這句話他始終銘記在心,並且一直努力著將其貫徹到底,因為師父說過,這,就是人的信仰。
於是,從那時起,他就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做一個有信仰的人,現在他做到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至此,思緒戛然而止,一切重又迴歸現實。
時間開始慢慢轉動。
孫天揚盯著這隻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手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
手掌即將落下,孫天揚已在閉目待死。就在這時,遠處忽然飛來兩道紅色光影,速度奇急,閃電般襲向老者。
老者見狀,面色陡然一變,急忙撤掌,飛身倒退數丈。
紅色光影倏然而至。老者雙膝挺立,竟不彎曲,身體直向後仰。
紅色光影“嗖”的一聲,幾乎貼著老者的眼皮瞬間飛過,只聽“篤”的一聲悶響,兩道紅色光影分左右齊齊射入樹中,恰以那短劍為中。這一下只震得樹上枝葉顫抖不已。
老者立起身來,看了看那兩道沒入樹幹的紅色光影,皺起眉頭,冷哼一聲,道:“血影飛刀!”
只聽遠處一個冰冷的聲音嘆道:“這麼多年了,能躲過血影飛刀的人沒有幾個,看來,你便是躲在終南山的老道士司馬虛空了。”
這人雖然是在嘆息,但聲音卻依舊冰冷,叫人絲毫聽不出其中帶有感嘆的意味。最後一個字剛一出口,他的人已到了孫天揚面前。
孫天揚失聲道:“彭天山!”
鄧天飛也同樣吃驚不已,雙眼緊緊凝注在彭天山身上。只見他穿一身黑色長袍,四十來歲年紀,面上一無表情,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雙手隱於袖中,垂在兩側,神情冷漠已極。
兩人知道,那是一種非同一般的冷漠,那種冷漠只有用無數鮮血方能凝聚而成,是對生命的一種漠視。兩人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那老者伸手扯下面上方巾,露出一副剛正嚴厲的面孔來,正是那隱居已久的司馬虛空。
只聽司馬虛空冷哼道:“血影彭天山!”將手一招,兩把飛刀脫樹而出,飛入手中。
彭天山看了一眼飛刀在樹身上留下的痕跡,然後又看向司馬虛空,漠然道:“探雲手。”
司馬虛空拿過飛刀,仔細端詳,只見那飛刀通體赤紅,晶瑩剔透,竟如水晶一般。以手撫之,溫熱光滑,一無瑕疵,折之則堅硬如鐵,分毫無損,竟不知是何材料製成。
司馬虛空心下甚以為奇,左右審視一過,未見絲毫端倪。將刀捏在手中,冷然笑道:“果是好刀。”
彭天山冷眼看著他,道:“血影飛刀,自是好刀。”
司馬虛空聲色忽然轉厲,盯著血影,道:“刀雖然好,只可惜染血太多。”
彭天山聲音冷冷,道:“不然,你以為血影之名從何而來!”
司馬虛空冷哼不語。彭天山向鄧,孫兩人瞥了一眼,依舊冷冷地道:“聽說他們兩個以前是你的徒弟?”
司馬虛空眉頭一皺,哼道:“是又怎樣?”
彭天山漠然道:“如果是的話,那麼,我替你清理門戶,你,還我飛刀。”
鄧天飛和孫天揚聞言,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