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猝不及防,還未曾反應發生了什麼,唇邊驟然落下一個吻。
完全沒有防備的慕容素瞬間怔住‐‐
那卻是一枚很深的吻。
又深又濃,幾乎縈蘊著無數無法訴說的凝痛與情愫,輾轉而熱烈。他的手扣住她的後頸,憑她用力掙扎亦無法掙脫。漸漸的她似放棄了,雙臂慢慢也擁住他,回吻他。她的頭腦空白一片,渾身的力氣洩盡般虛軟,任由他採擷攫取,任由他抵死纏綿,幾欲墜進一場朦朧的迷夢。
吻愈來愈深,亦愈來愈濃。猝然間她只覺唇上一痛,口中逐漸有了血的甜腥氣息,旖旎的吻似乎逐漸變得暴虐,沒有了深情蜜意,沒有了悱惻溫柔,讓兩人都深覺是種折磨。她驚愕地睜眼,卻被他伸手遮住。他似乎是想給她懲罰,想讓她疼,讓她知道他有多痛,感受他的痛。動作重而厲,充斥著毀壞的慾望,沒有絲毫快意。
逐漸逐漸,似乎心中感到了疼,他的動作逐漸又柔下來,舌尖輕舔她唇角的傷口。她感受到頸後的手微顫,除了腥味又似乎多了一絲微鹹。不敢去想那是什麼,她努力閉著眼,卻也有淚水滑下來,同他的淚一起,漫在口腔裡,染濕衣襟。
一吻似夢……
良久良久,他終於放開手。渾身的力氣一剎傾瀉,慕容素翩然跌坐在地。
輕拭去唇角殘餘的一丁點血跡,她輕輕微笑,笑容虛乏而無力,&ldo;就當做還你的。&rdo;
仰頭望著他,她聲音輕的像霧,輕易飄渺不見,&ldo;再見,莫鈺。&rdo;
‐‐從今以後,山高水長,再也不見。
心肺劇痛,莫鈺心底冰涼,眼底的痛暗結成冰。
&ldo;我不會祝福你。&rdo;
冷言至此。
再沒有了猶疑,他決然轉身,步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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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鈺走了……
第二日一晨,窗外的天還未曾亮,他便帶著那把唯有的淬鋒刀,與如歌一同離開了汝墳殿。他甚至未曾再與她告別,就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仿若一抹飄然而至的清風,儘管盤旋得再久,終還是要拭去。
琉畫過來稟報的時候,慕容素正處在汝墳殿內最高的閣闕向下眺望。墨藍的天空之下,整座宮城都在她的眼底化為背景。那道墨色的影子離得很遠很遠,仿若天際沉綴的星辰,那樣冰涼,那樣令她無法觸及。
琉畫不敢多言,一直觀辯著主人的神色,言行小心,&ldo;娘娘,莫護衛和如歌已經走了。&rdo;
她輕輕嗯了一聲,許久許久扯回了目光。視線的最遠處,黑色身影早已再望不見。她突然感到有些悲涼,不禁思起了生命裡逐漸離去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是這般,漸漸消失在視野的遠處,最終連心中那一點殘影都變得模糊。
四周靜了片刻,琉畫一直未曾動作。僵定了很久,驀地咬唇下跪,勸聲道:&ldo;娘娘!莫護衛方走不久,您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請娘娘三思!&rdo;
慕容素聽見了,卻只是有些想笑,輕抬唇角,&ldo;琉畫,你這是做什麼。&rdo;動了動手令她起身,她笑得有些乏力,&ldo;我不會後悔。&rdo;
琉畫還是不懂,心中的疑惑盤旋,忍了這樣久,終於在這一刻問出口,&ldo;娘娘,究竟是為什麼?&rdo;
在莫護衛在的這一年中,她感受到娘娘發自內心的快樂,感受到她放下戒備後,層層軀殼下最柔軟的模樣。她知道,她是喜歡莫護衛的,可偏偏刺他傷他的也是她。事實上,不止是莫護衛,她也不明白,不明白她究竟為何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