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安然自若,&ldo;早聽聞定國公主對代國諸多輕鄙,甚至委推了和親國書,不想傳聞竟是淡了,公主對代國之恨,可著實教本宮意外。&rdo;
&ldo;我並非針對你。&rdo;慕容素盡力抑住侷促,握劍的指節輕響,&ldo;但若你居心叵測,我必叫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rdo;
&ldo;好!&rdo;她渾身上下都散著濃重的戒備,卻讓拓跋冶驀地縱聲笑了,笑意讓她絲毫看不懂,&ldo;公主好氣魄,此番是我冒失,就此告辭。&rdo;
言罷,他驟地轉身,毫不猶豫地邁步離去。
隔了很久,大殿再沒一絲異象。
慕容素鬆懈了握劍的手,心卻一直難平。這個代國太子,來去匆促,言語迷茫,此來何意?
真是……莫名其妙。
&iddot;
富麗的宮苑依舊燈火輝煌。月掛中庭,宴席業已接近尾聲。
饒是如此綺麗奢靡的盛宴,坐立太久也終令人疲憊。場上輕歌曼舞仍然絡續,皆是頂尖的藝技,可繁花錦柳看得太多,也不禁令人黯然失味,再望下去皆是平平。
樂聲逐漸停了,舞女們有序退下。空餘場上一地的殘花碎羽。宴上已不復初時的歡鬧熱絡笑語晏晏,只餘琳琅之聲不絕。
&ldo;咚!&rdo;‐‐
可就在這時,一聲巨響仿若震撼天地,驚醒了大半微醺。
整個宮苑的華燈驟然滅了,只餘一盞微藍的蓮燈在場中悄然綻放。不知何時,場中忽然現出一張雕龍大鼓,帷幔輕展,如九天墜下的簾瀑,飄逸絢爛。
一道瘦小的人影現於鼓上,渾身雪白,宮紗層掩,仿若一朵綻於夜空的優曇。雙袖輕甩,一道星輝般的銀光猝然一現,輕巧地落入手中。卻不是普通的行舞水袖‐‐而是一把銀亮的長劍。
整個宴席驀地靜了,怔怔地望向場中那個雪白的影子。
那素衣清顏,青絲墨染的女子,不正是方還在上席的大燕公主?
銀亮的長劍輕甩,帶動著輕藍的蓮炫出一個綺麗的花。足下隨著身形輕動,踏著鼓面,迎風踏出一行迅動的節奏,矯健而奇妙。
細微的鼓聲初如細雨,簌簌潤物,沙沙響起。逐漸劍花跟著鼓律遊走,鼓聲慢慢大起來。身影柔中帶剛,衣袂輕旋,髮絲拂動,望之仙人臨凡,極度妙逸優美。
西周群鼓相和,忽地四下皆亮,無數小鼓相圍,每個鼓面各起一人,迎著中間的白影相和。場中一黑衣女子漫現,手中一把墨色長劍,縈著中間的白影輕躍,黑黑白白相倚,彷彿是一道為她所化的暗影。
凝神望著場中白紗微鼓,慕容念微的迷離,神色似有複雜。
‐‐彷彿又窺到了許多許多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美麗少女,赤足素裙,青絲墨染,在碧臺青草間曼曼作舞,耀眼而恣意。
他本是漫然遊歷,縱馬舒蹄,踏覓於青山碧水間,回眸的一瞬‐‐
……
那般驕傲美麗的女子,本應該在父兄的庇佑中無憂無慮長大,被珍惜呵護,被眾星相捧,尋一青俊共渡此生,平淡卻快樂的生活。
可卻是他把這一切毀了,毀得徹徹底底。
她該是有怨的吧。怨他的欺瞞和所為,怨他終是為了這天下棄掉了她。所以寧可死,都不願再見他一面。
是愧疚罷,所以他坐擁天下,卻惟獨縱容這個傲縱的女兒。盡力給她最好的,任她妄為也不曾多加責備。他希望她能彌補他的內疚,也彌補她母親原應有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