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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玥近來的心緒不算太好。
前幾日的朝審風波終於弱了些許,淇琰雖未被究責,但翎箭出於淇氏,到底脫不開幹係。雖無證人證其行兇,但事情追溯淇家,仍被降至略施小懲,以示天家公德。
其實她根本不在乎淇琰的死活,只是事關淇家,不得不暗中相襯。在她看來,這些事端起於淇琰,實在煩躁得很。若非爹爹用家族相勸,她定勸得陛下一刀斬了他!
好在淇琰無恙,淇家無恙,陛下也不曾失信淇家。只要淇家還在一天,她在宮中的位置便可穩定一天,無人可以凌駕。
但自那□□審過後,她卻莫名有些抱恙。說不出是哪裡不快,只是成日昏沉無力,又失眠多夢,渾身酸軟。起初只是以為換季染寒,但就這般抗忍了半月,非但絲毫不曾好轉,偏還加重了些許,終是開始不耐煩。
&ldo;娘娘昨日又不曾睡好嗎?&rdo;碧兒用軟褥覆好淇玥的膝足,又燃了暖香,盡力將她侍候得舒爽。屋內瀰漫的香氣縈縈飄浮,是種安眠的香絲,漫在空氣中濃鬱而靜謐。
淇玥撫了撫蛾眉,道:&ldo;最近也不知怎麼了,想睡又睡不熟,想醒又醒不來,真是惱人。&rdo;
碧兒伶俐地上前,替她按住額穴,&ldo;娘娘不怕,奴婢已喚了太醫,眼下想是已在來的路上了。&rdo;
力道適宜的按壓舒解了頭腦的昏沉,淇玥心緒稍霽,&ldo;太醫有什麼用,無非又是開些難聞的苦藥,難喝得緊。&rdo;
&ldo;畢竟良藥苦口,娘娘還是耐煩一些的好。&rdo;
一隻小蟲沿著宮裙攀爬而上,逐漸攀上細嫩的藕臂。那蟲遍體墨色,細小難見,只在背殼中央,鑲嵌了一條深紅的紋。淇玥只覺臂上一癢,驀地出手,一掌拍死了小蟲。
粘膩的液體殘留在掌間,淇玥厭惡地蹙眉,&ldo;最近殿內也不知怎麼了,總是有些螞蟻飛蟲,實在討厭的很!&rdo;
碧兒忙用帕子拭淨了她的手,又小心拾起了地上的死蟲,丟入炭盆之中,&ldo;近來春潮,天又回暖,等明日,奴婢著人將殿中仔細打掃一番。&rdo;
&ldo;嗯。&rdo;淇玥點點頭應了,嘆了口氣靠入軟塌,閉目養神。
細小的黑蟲落入炭盆,逐漸燃得焦灼。慢慢的一絲細煙自盆中漫出,小蟲已然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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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在前殿為淇玥診完腕脈,沉思了良久,一直面色沉沉。
&ldo;鐘太醫,我家娘娘怎麼樣?&rdo;碧兒見他一直不曾說話,不禁有些心急,忙催促道。
鐘太醫略一沉吟,心中仔細凝思了少晌,鼓起勇氣開口,&ldo;臣敢問娘娘,近來可是覺得頭昏體乏,食慾不振,外帶心情焦灼?&rdo;
&ldo;沒錯。&rdo;淇玥不耐煩地抬了抬眼,&ldo;本宮究竟得了什麼病?&rdo;
鐘太醫心下躑躅,執禮道:&ldo;回娘娘,娘娘脈象冗亂輕浮,沉緩無力,雖不虛沉,但卻紊亂無序,雖貌似著寒抱恙,但依眼下的症狀看來,卻並非是病,而是……毒。&rdo;
&ldo;毒?!&rdo;他話音方落,碧兒與淇玥同時悚然一驚。
&ldo;怎麼會!&rdo;碧兒面色煞白,立即回問:&ldo;娘娘的寢食起居,皆由奴婢一手時候,怎會有毒?敢問太醫,娘娘所中的,是什麼毒?又可有性命之危?&rdo;
鐘太醫俯首言,&ldo;臣敢問娘娘與姑娘,央華宮近來,可有現些陌生奇異的蟲蟻?&rdo;
淇玥怔了怔,一剎那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