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和父皇當初的心境。君王之愛，當為大愛，當心懷萬民。故他們才肯捨棄自己的性命江山，只為保全這片國土與億萬臣民。

以前她一直懷疑，父皇究竟是否真的愛過娘親。如若是，他又為何會舉兵南下，攻破了娘親的母國。但她覺得，至少娘親該是愛父皇的，她心知自己已無法重使魏國興盛，才心甘情願將江山奉予。因為她知道，父皇會是一個愛民的帝王，故，她與其為了自身的虛名保全自己，倒不如，為這片國土再造一場盛世。

或許父皇也明白娘親所做這一切的意義，所以自前燕至前魏，從未妄動一兵一卒，未曾傷及一臣一民。但她心想，即便父皇有這仁愛天下之心，他最終也終是有了後悔罷！否則，當年以大燕國的國力，又怎會輕而易舉便使李復瑾攻破。

但，終究都是另一段故事了……

垂睫輕斂去眸中的情緒，慕容素平靜抬頭，&ldo;陛下，我知你謀勇雙全，且具有愛民之心，未來，也會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國主。但我始終覺得，逐鹿天下，真正的目的，應當為民，而不為權。在代國的國境以內，你必會使代國興盛，國民安居。您也終會留名千古。既是如此，陛下又何必非行侵略之策呢？&rdo;

他一直沉默，良久良久，眸中的諷剌已然散去，眼神十分複雜，&ldo;天下男兒，何無傾霸天下之心？即便今日朕應允你這一求，將來，也終會有別人試圖侵略吞併，你即便說服我，又怎能說服得了所有人？&rdo;

&ldo;那是另外一回事了。&rdo;她微微一笑，吐氣輕柔，卻篤定，&ldo;人不犯我，我自無犯人之心。但若陛下興起戰爭，是為平息殺戮而戰，為代國國民而戰，自可另當別論。&rdo;

將那枚翠綠的令牌自他面前攤開來，她做了最後的問詢，&ldo;說了這樣多，不知現在，依陛下之意，可否應在下之求？&rdo;

&ldo;朕似乎沒有別的選擇。&rdo;一瞬不瞬地凝望，拓跋冶良晌一嘆。緩緩探出手去，略一遲疑，終是將那枚虛朧令握於手中。

小小的玉令觸手微涼，方一入手，無數心思自心頭紛閃而過，拓跋冶黑眸深凝，一剎下了決定，&ldo;好，朕就答應你，明日一沉，率兵退撤涼地。二十五年內，不對涼地揮兵動卒，保證兩地關隘之民安康。&rdo;

言畢他執起掌，以代國之禮鄭重起誓，語音鄭重而凝肅。復又攤開掌心，同慕容素擊掌為盟。

啪！

啪！

啪‐‐

脆亮的掌音三響即落，自營帳間徹響。

聯盟即成，帳內的氛圍略微鬆弛下來。

&ldo;那你呢？&rdo;收起了虛朧令牌，沉默半晌，拓跋冶終是沒忍住問出口，&ldo;今後，你會去哪裡？可還會涼宮？&rdo;她既已同他立下此約，那麼可相當於是將這片中原江山拱手盡送給了李復瑾，可謂令他唏噓。

慕容素卻似絲毫不在意，隨口道：&ldo;我前半生都是在那華籠裡度過。而今，我既已不再是公主宮妃，自然也沒有回去的道理。未來四海為家，也算自在。&rdo;

與莫鈺一同……

而今輾轉多年，沉浮多年，她終於在這不算太晚的時刻看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每每思起，心之一隅都不禁泛起溫暖。

&ldo;好吧。&rdo;聽出她已要離去的意思，拓跋冶頗有感慨，&ldo;若有機會，你也可去我代國，看一看我代國的大好河山。&rdo;

&ldo;定有機會。&rdo;她輕輕笑了，視線一瞥，語調微微狡黠起來，&ldo;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