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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李祁景淡淡笑了。

他這一番言不禁堵住眾人之口,有巧妙將淇氏的暗示給輕易駁了回去,可謂一箭雙鵰。淇玥若想入主東宮或誕下龍嗣,短時之內都載無可能。淇嘯天本想藉以他人之言當眾給皇兄施加壓力,而今卻反被利用了說辭所掣肘,真謂自取其咎。

&ldo;皇兄澤批萬民,乃大涼之幸。&rdo;寂靜片刻,他略一拱禮,率先出語。

周圍的臣子目目覷視,逐漸有人出聲附和,跪地俯首下去,&ldo;陛下恩澤,當屬聖明,謹遵諭旨。&rdo;

耳側的樂聲似乎淡了,淇嘯天臉色鐵青,強行按捺住沉怒,終於一同叩伏下去。側目輕瞥,淇玥的臉色極其蒼白,她手指疾顫,執盞的手幾番未曾探下去,最終尋了個藉口匆匆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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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席一場令人不快的波瀾,未能影響下堂的歡慶。場中依舊笑語歡聲,觥籌交錯,換盞之音琳琅不絕。

撫琴的藝女步下闕臺,宴席之間有片晌的空寂。四周談笑宴語不絕於耳,氛圍熱絡而旖旎。

李祁景眼瞳微斂,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盞,目光落向臺上。

四下如晝的燈火驟然滅了,猶如暗夜驟臨,激起四座一片譁然。席間突然亂了,不待動作,一聲巨大的聲響忽地傳來。

咚‐‐

板鼓隱現,奏聲忽起,震撼人心。

一抹幽藍自臺中升起,一瞬即隱。剎那間無數月白的宮燈綿延開來,仿若天上辰星墜落凡塵。

巨鼓中央,淡白的身影煢煢孑立,似月下冰雪所化,纖塵不染的純淨,與隱隱星光相映成趣。

長紗水袖輕挽,如雲似舞漫然舒捲,銀亮的長劍畢現,輕折皓月銀輝。

李復瑾赫然一怔。

一如當年的那一幕‐‐

素衣長劍,驚若翩鴻;雙棲雪鷺,輕雲獨步。

三尺銀劍仿若汲了日月光華,素白雲衣如霧絲披雪,尤若優曇盛放。輕紗曳墜,鼓音連綿,飛袂輕拂雲雨,極致得精妙,亦極盡了從容。

一鼓舞起,群鼓相和。四下數十人相環,同與臺中交相呼應。兩道黑衣身影漫現,似虛影交錯相疊,殿舞冷袖,樂聲急轉,嬌軀翩旋。柔婉的身韻沿著鼓奏盤延行走,時如急雨,時如青溪,時如臨風,時如遠岫,更若墜進虛夢,醉得無法自抑。

三道凌厲的劍光錯疊,似是活了,交織錯倚成一朵如花劍網。光影如霧,輝映於她身側,恍如江海凝清光。片碎光影斑駁搖躍,零落如星,帶著某種奇異的飄渺。

驟然一聲奏鳴,樂聲止息,燈火倏暗,幽藍的光如星隕落,僅餘一名白衣舞女靜身屹立。四周驀地死一般的寂靜,似乎所有的聲色都被抽離了,天地間彷彿唯有她一人,輕紗掩面,長劍勝雪,傲如清仙臨塵。

四下一片寂寂,良久,泛起一片驚嘆之音。

夜風微拂,雪梅輕曳,挑得素紗輕輕飄起,絕色容顏若隱若現。

手中執起的酒盞本是要飲的,不知為何,又慢慢放下了。靜了少頃,李復瑾倏地站起身‐‐

本該位臨上座的帝王竟忽地走下宴席,徑直嚮往殿臺之上行去。四周忽然靜了下來,逐漸有人起身而跪,浪潮般漸漸匍匐一地。

一片錯愕的視線下,他漸漸走上臺,站定在她面前。

&ldo;你……&rdo;

臺下的李祁景略微訝異。

深如黯潭的眼眸隱著無數洶湧複雜的情愫,躊躇了片刻,女子慢慢抬起眸。

青絲輕飄,拂面的紗巾徐徐落了,現出一張綺麗絕美的容顏。

李復瑾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