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沒有抬頭，自顧信手擺弄著香灰，淡定自若，&ldo;陛下既說要幽禁，自然不會只是說說的，你詫異什麼。&rdo;

&ldo;奴婢只是看著守衛這般嚴格，想來是無法向王爺傳信了。&rdo;她嘆了一聲，偏首望了望窗外陰灰的天色，上前併攏了窗扉。守宮的侍從若都是陛下所置也罷，而今還有淇家與孫家的衛隊，是半隻鴿子都無法飛出去了。

靜滯少頃，到底氣憤不過，心頭又平起了怒意，&ldo;這孫家小姐真是無恥！連自己都下得去手，用這法制，真是卑鄙！&rdo;

慕容素的手中頓了頓，&ldo;你認為，是孫岫香自己做的？&rdo;

&ldo;難道不是？&rdo;琉畫不相信，&ldo;那孫小姐自己也說，露凝膏贈她之後便再未經過他人，既然如此，還能是誰所為？&rdo;

雙指輕捻著醇郁的香灰，慕容素深思暗凝，淡吐了兩個字，&ldo;未必。&rdo;

琉畫聞言胸口一跳，&ldo;娘娘為何這麼說？&rdo;

凝視著一爐的香灰餘燼，她不答反問道：&ldo;琉畫，你可知那白皂草是種什麼藥？&rdo;

她自然不曉，迷茫地搖搖頭。慕容素道：&ldo;這白皂草，本是趨寒致熱的藥物，性味熱灼，雖有蝕膚之毒，但毒性卻不強，起碼只用一夜，絕不至於會潰爛成孫岫香那幅模樣。除非孫岫香除卻用了白皂草之外，又一同用了其他可增強藥性的藥，兩藥相合，催化了白皂草的毒性，才會如現今一般。&rdo;

琉畫心下瞭然，靜思了一下，問道：&ldo;那會不會是這孫小姐故意為之？在露凝膏中置入白皂草，又用了催化之藥？&rdo;

慕容素搖了搖頭，&ldo;以孫岫香的膽量，還不敢做這些。她與我並無大怨，毀了容貌只為陷害我，於她何益？所以想來這膏中有毒，她是不知道的。&rdo;

&ldo;那會是誰？&rdo;

輕嗅著掌中香灰的殘香，她問了另一個問題，&ldo;琉畫，這紅檀藥香是幾時入殿的？&rdo;

&ldo;這個……&rdo;琉畫微愕，偏頭想了一會兒，逐漸想起來，&ldo;娘娘先前告病，一直身子不爽，內廷司便將平日所焚的薰香換成了紅檀藥香。不過娘娘一直不愛燃香，所以奴婢也就在大殿點了許多，內殿只點了一盞。&rdo;

見她一直不說話，琉畫心思惴惴，某種預感升起，&ldo;這香可是有問題？&rdo;

&ldo;香倒是沒問題。&rdo;她瞳眸深邃，唇角竟莫名扯笑了一下，平靜道：&ldo;只不過在這眼下，這藥香的成分就有些問題了。&rdo;

&ldo;什麼？&rdo;琉畫不懂。

&ldo;紅檀藥香含藥較濃，一直有褪疾奇物之稱，不是因為其他，就是因為這香最主要的成分，是紅參。&rdo;

&ldo;紅參……&rdo;琉畫怔了怔，漸漸地她似乎省懂了什麼，喃聲脫口，&ldo;紅參滋補養分，濃服可有強藥之效，若是與其他相配……藥效可加倍增強！&rdo;

&ldo;沒錯。&rdo;望著她乍變的面容，慕容素冷漠一哂，&ldo;而我記得你曾說過，孫岫香體質偏弱，想來閨閣中也不乏這種藥香。這露凝膏與紅檀藥香既齊齊共出在我這汝墳殿內，那這下毒之人要毒的，怕不止孫岫香一人！&rdo;

紅檀藥香在殿中已有數月，說明這露凝膏中的白皂草亦大抵有了數月之久。經過這般久的催化，膏中的白皂草早已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