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沒有什麼表情，&ldo;我還以為是哪般？原來只是為了攀門附貴。若要先為人前當憑己身，傍靠他人又能長久幾時？&rdo;

她話語中的嘲諷過於明顯，徐韶冉怔住了。許久垂下頭，&ldo;姑娘容姿傾城，技藝又是卓絕不凡，自然可憑靠自己出人頭地。可像我們這般的普通藝女，若不能抓準時機，恐怕此生都只能在貧窶中滾爬，再無翻身之地。&rdo;

楚楚的神色我見猶憐，令慕容素都不禁動容，一瞬方知說錯了話，立即改口道：&ldo;我也不過戲謔之言，如今你我皆隸屬王府，聽憑主人號令獻技無可厚非。你說的不錯，這種場合，總要裝扮一番方顯重視。這舞衣，我便收了。&rdo;

她信手接過，輕薄的衣料觸膚涼滑，略略翻看了一番，綻出一抹笑，&ldo;很漂亮，我很喜歡。&rdo;

徐韶冉面露驚喜，&ldo;姑娘喜歡便好。天色已晚，明日一晨還要登頂鳳凰臺，那韶冉便不再煩擾姑娘了。姑娘早些歇息。&rdo;

說著他轉身移步，青紗舞衣隨動微飄，似一隻翩然的蝶。

望著手中的舞衣，慕容素長久出神。

這些身份低卑的藝女，為著生存，不惜折辱屈尊，低人籬下，忍盡欺凌。曾經的她優渥驕縱，傲岸自滿，從不知其疾苦。而今……她連一件舞衣都無法買起，又憑什麼去鄙夷質責她們？

陳雜的滋味翻湧席捲，她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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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臺，顧名思義。

正如徐韶冉所述。&ldo;鳳凰臺上鳳凰遊&rdo;。大涼開國三年，每年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鳳臺開宴。屆時無數英豪貴俊齊聚一臺，推杯換盞，吟詩鬥拳。花滿鳳凰臺，醉酒三千客，可謂一場盛大之宴。

可登鳳凰臺的賓客，若非名門望族，便是才藝頂上的布衣民女。尋常藝者墨客經此一宴，未來前程必平坦順遂。鳳凰宴也由此成了無數身懷才技的民間百姓的爭逐之地。

鳳凰臺處於敬北王府東側，是一座建地極聳的闕樓。樓上青梁琉瓦，簷牙高啄，每道簷下都綴著晶瑩的琉璃宮鈴，風過鈴飄。臺側有階，攀沿行上，一道晨風磊落，日色澄淨，愈顯陳肅莊嚴。

每至一層，道口都陳列著時間難見的奇珍異寶。金絲八寶攢珠髻，朝陽五鳳掛珠釵，赤金盤螭巊珞圈……逐層珍貴，種種望得人目不暇接。僅是行至一半，諸多寶物已教人驚嘆不已，更難猜度置於臺頂的，會是怎般的珍瑰。

登至頂層，時辰已過大半，奇高的地勢與陡峭的臺梯令眾人皆有些疲憊。臺頂的守衛更為嚴苛，即便認得雲嬤，仍要仔細核查召令敕牌，待到確認每位藝女都無人有誤，才終於敞門放行，現出一道直通頂層的陡階。

沿著冗道一路前行，自盡頭攀階而上，再驀然一轉‐‐四周頓傳一片贊喝之音。

鳳凰臺頂極大，浩如閶闔，卻分毫未有曠寂之感。臺上雕欄玉砌，白玉為階，皇城坊市俯而可窺。

遙目遠眺，視野的遠處似空開闊，霧靄沉沉，風清雲渺，猶如置身雲山。遠山墨影重巒，倚映著富麗堂皇的宮闕，極致壯闊恢弘。

無數層疊鱗櫛的宮宇中，慕容素的視線，靜靜落上了其中一座殿宇之上。

&ldo;那是汝墳殿。&rdo;指住她視線所及的宮殿，雲嬤道：&ldo;那是宮中第二大寢殿，先後居住過兩位公主。當年前魏武帝中年得女，特為其女宛月公主興建此殿。後來魏朝國滅，燕帝入主雲州，其女定國公主也居於此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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