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自整座殿堂中徐徐掃過，下頜微仰，停頓數秒，淡淡道：&ldo;平身。&rdo;

&ldo;謝娘娘。&rdo;

臨鳳殿與央華宮完全不同。檀木為梁玉璧為燈，每一處皆是奪目的輝煌。這座大殿自前魏朝氣，便一直是中宮皇后的私寢。雖空了多年，但因儲存良好，分外沒有冷清破敗之勢。淇玥的視線自殿內的一景一物緩緩掠過，不禁揚唇一笑。

碧兒在一側靈巧贊言：&ldo;娘娘而今入主臨鳳殿，想來，陛下這是要封娘娘為後了。娘娘可算苦盡甘來了。&rdo;

&ldo;是苦盡甘來了……&rdo;提及此淇玥心頭不免幾分感慨，轉而又意識到什麼，象徵性地駁斥道：&ldo;私議立後乃重罪，中宮之談尚未定論，你可不許渾說。&rdo;

碧兒翹了抹甜笑，&ldo;碧兒可沒有渾說。陛下晉封了娘娘，又高賞了宰相大人，而今前朝後宮，自然都是我們淇家的天下。娘娘入主中宮，不過是遲早。&rdo;

說著她忽地退後兩步，畢恭畢敬參了一禮，鄭重道：&ldo;奴婢，參見皇后娘娘。&rdo;

淇玥立時呵斥，&ldo;你這個丫頭，說話也沒個分寸，快掌嘴！&rdo;雖這般言，但她臉上的笑容已然漫透，顯然十分受用。

簡單遣了幾名下奴去收整行囊，淇玥眸光流轉，&ldo;對了，汝墳殿那個，怎麼樣了？&rdo;

&ldo;還能怎麼樣。&rdo;碧兒鄙夷地嗤了一聲，諷笑，&ldo;據聞前些日子，陛下好意去看她，卻遭到她的辱蔑。陛下而今顯然已經厭透了她。這後宮之中，已再無人可與娘娘匹敵了。&rdo;

淇玥的心思稍稍安斂。

是了，如今這宮中，已再無人可同她匹敵了。

從入宮至今，歷時幾載，無數個孤獨冷清的日日夜夜，無數個暗箭蓄勢的敵。麗姬，阮美人，白芷，孫岫香，喬虞……如今這些個矜嬌明動的花朵兒終於都一一落敗，只剩下她一人獨立‐‐

真的……太過不易了。

心中的酸苦一閃而過，淇玥嘆了口氣，眸中又恢復了狠絕，&ldo;去告書父親，讓他不要懈怠。最近多教朝臣上奏幾張事關前朝的摺子。她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得安。&rdo;

&ldo;奴婢明白。&rdo;碧兒立即收斂了神色，凝聲應道。

&ldo;還有……&rdo;話語稍微停了一停，淇玥又思起了另一個人，&ldo;那個沈充容，也是個多心的狐媚子，到底出自於敬北王府。找個時機，把她也一併除了，省得成日看著不痛快。&rdo;

面龐飛快掠去一絲兇狠，碧兒頷首，&ldo;是。&rdo;

第123章 落刀

隨著降位封宮的懿旨一下，慕容素自後宮的地位一落千丈，連帶著內廷司對汝墳殿的日常補給皆差了下來。

依照良人的位份，內廷先是褫奪了汝墳殿內的大部分宮人內侍，由原本的二十人直降四人。後又傳言皇貴妃統協六宮，暢行節儉。以縮短後宮開支為由，直剝褫了汝墳殿的婢女，僅留下了琉畫如歌兩個。不僅如此，汝墳殿的日常寢食亦差了許多，初時每日還可飽腹，到了最後，幾乎只是些宮人的殘羹冷炙，權為敷衍了事。

琉畫對此大為不滿，倒是慕容素心境平和，心知這些不過淇玥的暗中刁難。她不躁不惱，仔細盤算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利用之前的銀錢買通了幾名守衛，令他們為己置辦了許多布匹食材。琉畫與如歌利用布匹拆繡了些許絲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