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聽命行事。可若陛下留我至此，那麼白芷，亦該奉命唯謹。以麗姬姑娘看呢？&rdo;

淡笑下的神容似乎誠摯問詢，麗姬卻面色一變。

她這一言，無疑將她方才所建之議駁了個結結實實。她以陛下為由做盾，將自身滯留全作陛下之意，輕鬆解決了這數日宮人紛擾異議，更難令他人對她再置任何他言喧喙。

僵了半晌，麗姬面如灰色，再未說出任何話語。

第75章 茶毒

&ldo;姑娘。&rdo;

殿外傳來一聲呼喚，綠衫女子邁進殿門，盈著淺淺笑意。

慕容素正自顧撫弄著棋子，黑白雲子執在指尖泛著淡淡幽光。聞聲她抬頭望了一眼，露出一個習慣性的笑顏。

許是這宮中確實太過無聊，這數天來徐韶冉時常至此尋她談天，她早已慣以為常。

殿室之內未曾收掇，一側的案上還零散置著各宮送來的飾物珍寶。徐韶冉望了望，語調不由生出欣羨之意，道：&ldo;姑娘人緣真好，這些珠寶點心，可著實都是難得可見的佳品。&rdo;

慕容素瞥了一眼，不甚在意，重新望向一案的棋局，慢慢落下一子，&ldo;你若喜歡便送你了，我拿著這些也無用處。&rdo;

徐韶冉聞言一喜，拎起一串碧璽珠絡看了半天，半晌又戀戀不捨地放下了，&ldo;這些可都是娘娘嬤嬤們送給姑娘的，韶冉總不能奪人之好，便不拿了。&rdo;

她也無所謂，左右隨她去，心不在焉地撂下一顆棋。

&ldo;姑娘心情可好了些？&rdo;靜坐片晌，徐韶冉再次開了口。

&ldo;什麼？&rdo;這一問倒令她微愕了一下，著實沒大聽懂。

&ldo;那日皇妃娘娘如此詆毀侮辱姑娘，姑娘可千萬不要積鬱過深，以免心燥成疾。&rdo;

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說這個，慕容素輕哂了一下，&ldo;你放心，我沒忘心裡去。&rdo;

她早便知曉這一切是遲早會面對的，亦早便做好了所有準備，而今此景，比她想像得可好了太多。

&ldo;姑娘完全不在意？&rdo;徐韶冉似乎不太相信，言語間略有愕然。

&ldo;嗯。&rdo;

訝了片刻，她不禁感慨，&ldo;姑娘當真是好風度，若換做是我，想來必定會鬱悶瘋了。&rdo;說著她悶聲一嘆，又道：&ldo;也不知我何時也可有姑娘這般心態，想來也不必在日日為些小事煩憂了。&rdo;

執子的手稍作停頓，慕容素的神情很平靜，&ldo;你年紀小，在乎一些也正常。我不過是覺得沒必要為些不值一提的細瑣所執著，煩惱不說，還損害己身，百害而無益。&rdo;

韶冉淺淺相笑，&ldo;姑娘說的是，韶冉受教了。&rdo;

&ldo;姑娘。&rdo;殿口處恰時蘭袂一掠，謹書端著兩盞濃茶走近，&ldo;兩位姑娘聊了許久，可覺得口渴？快飲些茶水吧。&rdo;

水汽濛濛，茶香氤氳，徐韶冉探身一聞，綻出一抹笑靨，&ldo;多謝謹書姐姐。&rdo;

謹書臉色一紅，&ldo;徐姑娘可折煞奴婢。侍住本便是奴婢之責，這聲姐姐萬不敢當，姑娘直喚奴婢名字便是。&rdo;

熱茶的霧氣逐漸蔓延，香氣盈室。慕容素輕手執盞，原是想飲，方至鼻息之處卻忽地頓住了。

&ldo;這是什麼茶？&rdo;

問語嚴肅而端正，謹書立即斂了笑，&ldo;是前日陳淑容所贈的松山茉茗，據說是嶺南來的，奴婢看成色不錯，便擅自烹煮了，望姑娘莫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