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了，葉振邦也笑了。

那一刻，少年沒想跳下去。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父親臥床的這幾年，艱辛生活讓他像大山裡無處不在的岩石，堅硬、頑強、甘於寂寞。他不會丟下父親、不會把把家庭的重擔丟給母親，他已經是個男子漢、是這個貧困家庭的頂樑柱。

這一刻，葉振邦沒有沉下去。

黑暗即將吞沒一切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將葉振邦拽出水面。

少年的身影消失了，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卻又格外強壯的背影。

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世界，幾個人影在光芒下來回晃動著。葉振邦感胸口好像壓著千斤重擔，讓他喘不過氣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嘴裡湧了出去。

壓在胸口上的千斤重擔突然消失了，久違的空氣順著鼻腔氣管湧入肺部。就像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嬰兒，葉振邦張大嘴，貪婪的呼吸著帶有硝煙味的空氣，體會著那種死而復生的感覺。

&ldo;班副……班副……&rdo;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葉振邦已經看清楚，圍著他的正是手下幾個空降兵。

&ldo;班副……&rdo;

葉振邦抓著陶安康的胳膊，用力撐起身體。&ldo;沒……我沒事……&rdo;

聲音在葉振邦的喉嚨裡打轉，旁人聽來就是幾下沙啞的呻吟。

&ldo;班副，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rdo;

&ldo;大家都讓開點。&rdo;甄志明推開陶安康，在葉振邦左邊蹲下，拿起手電筒對著葉振邦的眼睛照了幾下，然後開始做更加詳細的檢查。

&ldo;我沒事。&rdo;這次，葉振邦把話說清楚了。

&ldo;檢查一下總沒錯。&rdo;甘應明在葉振邦右邊蹲下，將保溫水壺遞到葉振邦嘴邊，&ldo;再說了，志明才是軍醫。&rdo;

兩口熱水下肚，葉振邦覺得舒服多了。&ldo;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rdo;

&ldo;槍聲。&rdo;甘應明朝陶安康看了一眼，說道，&ldo;是幽靈想到的，說你藏在罐車裡面。&rdo;

葉振邦朝陶安康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翻倒在公路護坡上的罐車。準確的說，是扭曲成麻花狀的車罐。

&ldo;班副，你能活著，證明你確實是福大命大。&rdo;盧鼎炫也蹲了下來。

&ldo;不是我命大，是幽靈教的&l;保命大法&r;管用。&rdo;

&ldo;把手伸出來，伸直，活動下手指頭。&rdo;

葉振邦沒搭架子，依照甄志明的吩咐伸出雙手，伸直十指，然後依次活動了十根手指頭。

&ldo;活動下雙腿，腳趾頭有感覺嗎？&rdo;

葉振邦抬起腿活動了幾下，還可以動了動腳趾頭，然後朝甄志明點了點頭。

&ldo;沒什麼大礙。&rdo;甄志明長出口氣，拍了拍葉振邦的肩膀，說道，&ldo;短時缺氧會導致肌體麻痺，但是不會造成永久性損傷，休息一下就沒事了。&rdo;

葉振邦也暗自鬆了口氣，接著就想到了一件事情。&ldo;幽靈，你們怎麼回來了？&rdo;

&ldo;這……&rdo;陶安康顯得很猶豫。

&ldo;不關幽靈的事，是我們要留下來的。&rdo;甘應明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