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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紅衣送葬

情要有人做,罪名也要有人扛,張啟山擔得起大任,就受得起罪孽,對不住兄弟,但是對得起長沙城這千萬條性命,對不起逝去之人,但是一定對得起,逝人臨了之託,放下手臂,絲毫不在意二月紅當著眾人如此駁面,依舊恭敬上前一步,略微頷首誠然以禮。

“張大佛爺,送靈壓著時辰,不想耽誤了丫頭上路,這最後一程,還請佛爺放行。”依舊是清冷的性子,只是微微側顏,目光中凌冽寒涼,這副眸子平日裡的似水似柔此刻卻蕩然無存,這番禮不收不納,不沾染,不牽扯,一切都不想再有交集,不等佛爺說完,便打斷他的言語,談不上反目成仇,但是往日的兄弟情分,此時也斷然不想提及,面前沒有九門之誼,只有官民之別,如此,才能稍稍按壓住是憤然的內心。

已無他言,側身讓開道路,立於道路一側,任是心中痛楚,面色也依舊威嚴冷峻,白色的手套掩飾不住手指捏響的聲音,眼看著二月紅從自己眼前而去,身後黑色的棺槨,漫天的紙錢,悲鳴的哀樂,無不刺疼著內心,深吸口氣昂首厲聲授令,“張家親兵聽令!”“到!”32名士兵分列道路兩邊,步履整齊,鏗鏘有力,站定轉身,面對送葬隊伍而立,威嚴肅穆。

“舉槍!哀!”張啟山嚴令,立正站好,面對著這一世的虧欠,這一世欠下的債,許下的承諾,恪守的誓言,以及漸漸遠去的情義,予以軍人最崇高的敬意。

“奠!奠!奠!”儀仗山呼而止,舉槍朝天32發子彈齊鳴,三槍而止,槍聲震破長空,在這古老的長沙城的上空迴響。

尹新月見張啟山沉默的坐回汽車,說道:“這麼做值得嗎?有時…我也挺難看懂你的。”

張啟山沉默不語。

茶館。

狗五很不明白,“為什麼呀?佛爺明明能救二夫人,為什麼不救?”

解九爺看著他困惑的眼神,有些憐憫,這傢伙總是一種以單純的想法看待事情。

“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狗五爺拍了拍他的肩,“小九九,你也參與進去了嗎?”

“算半個吧。”

“哎,二爺之後怎麼辦?”

“這件事情還沒結束。”解九爺看了一眼,雨已經停歇了。

元月,長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冷的讓人只想蜷縮在家,不肯動彈。今夜有二爺有戲,有日子沒去梨園本分也得盡了捧捧場。一路走去梨園方向寒氣越發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耳旁淨是從前線傳來的風吹草動。閒言碎語傳的婦孺皆知。

戲臺今天唱的曲目是《穆柯寨》,刀馬旦戲自然能炒熱氣氛,但來者多為無意聽戲,只是找了合適的場地尋了契機絮絮叨叨討論今後的走動方向。在一聲賽一聲的鑼鼓喧天中只覺得的厭煩。也許是因為天寒。定是因為天寒。揚手給沏了熱茶水卻捧在掌心不喝用來暖手。

看過終場戲。斂了袍籠袖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出去。

這世道怎麼變。齊八也只是局外人。

自飲酒醉。就那麼恍惚一瞬。想起父親。那個面孔依然是模糊不清,記憶裡也只剩兒時他苦口婆心般教授算命的該學的事情。若不是生來就在齊家,骨子裡刻上了齊家掌門人的字眼。也許會去做個茶館夥計。大概是,能喝口心無旁騖的熱茶。父親給自個起個本名是齊桓,可也不知道有誰知道這名號。

自個知道這名兒裡父親包含了多少寵愛和不捨。可算命的命中註定窺視天機折損陽壽。就像爺爺給他父親取了個齊好命這麼直接的名兒。爹依然也是,走的匆匆。只留自己年少無知的一個懵懵懂懂的接過來位置。

旁人覺得自己說話頗有奉承味道,可自己門清。活的灑脫是別人眼中,可自己身上有多重自己掂量著。

今兒月亮真好看。又亮又清楚能看見廣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