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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擺宴(一)

起來給這小狗喂足了食,才得安安分分地睡下。

頗有自作自受的感受,一如中午被自己噴了一身茶的解九爺。

不知道為何,迷迷糊糊睡著半途,外頭傳來了婉婉轉轉的歌聲,悽悽涼涼的調,吳老狗頓時身上驚出一身冷汗,登時清醒了七八分,想要掙扎起身卻動彈不能。

莫不是遇上了鬼壓床?吳老狗迅速地把這個現象和所知的做出了匹配,而先前救了自己一命的三寸釘卻沒有半點動靜。

“怎麼這時候就不見得那傢伙起作用了!”

吳老狗暗罵了一句,這時只覺得渾身一顫,瞬間睜開了雙眼,三寸釘的鼻頭就在眼前晃來晃去。吳老狗迷糊了半晌,才悟過來,只怕不是鬼壓床,是被夢魘住了。這夢魘中聽的調子現在似乎還繞在耳邊,吳老狗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寒,伸手摸著三寸釘,一夜未眠。

至於隔日清早,吳傢伙計難得看到平時睡下就四平八穩的狗五爺居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淡淡黑眼圈,似乎發現了新大陸般地奔走相告。而傳到其餘九門耳邊卻不知道怎麼變成了“五爺有了意中人,患上了相思病,徹夜未眠思美人”這般的八卦。

至於到了霍七姑娘的宴上,齊鐵嘴拿此跟著吳老狗開玩笑被三寸釘狠狠地給了一個精緻的小“手鐲”,那便是後話了。

黑背老六和往常一樣,來到了那個茶樓,從白姨的房間離開之後,蹲在門口抽著大煙。偶爾他會生出自己到底是否已是一縷遊魂,並不存於世上的錯覺,狠吸一口大煙,一陣麻酥酥的痛快之感傳遍全身,終於又找回了還活在現世的感覺。

“六爺,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一旁的小廝打好一壺酒,放在了黑背老六的面前,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黑背老六和以往一樣,把大洋塞給了小廝,滿足地吸著煙,飲著酒,難得的快活。

然後隨著吳老狗的一指,這個和往常一樣就變得不一樣了,恰好吳老狗說的那句話也被聽了個分明。黑背老六正巧抬眼一看,那個笨狗立刻尷尬地收回了手指,兩次試圖尋找藉口開脫都以失敗告終,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三寸釘探頭探腦地看向黑背老六,給這場景添了份滑稽。

黑背老六向來不愛應付這種場面,便提起了刀,走進了人群中,後面隱約還能聽見吳老狗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身為九門之一,黑背老六相當於一個獨行俠,在九門中完完全全的一個異類。其餘八門或大或小,或多或少,都有著自己的盤口和夥計,獨獨只有他,一人走天下,沒盤口,沒夥計,有的就一把快刀,和那個呆在院裡的白姨。

把最後一塊大洋給了那茶樓小廝之後,身上就沒了多餘的小錢,怕是下一支大煙都沒的著落。黑背老六摸了摸包裹,裡面有幾個倒出不久的明器,尋思著上哪家盤口給出了貨,換點菸錢。

離他最近的,也就只有上三門半截李的盤口,在門口瞧了一陣,便走了進去。半截李和黑背老六也許是最相似卻也最不相似的,而這種情況恰恰是黑背老六最忌憚的,倘若兩人瞧著還能順眼,那倒還好,若是一個看不順,死敵興許都是。

“六爺?真不巧,今兒個三爺出去下活了,這要是出貨我就先給你瞧著。”

半截李剛好不在,黑背老六也就沒那麼提心,把明器擺在了桌上,等待著那夥計開價。那夥計移動到櫃檯前的時候,黑背老六看了出來,這夥計的左腿瘸了,綁著一個簡陋的木腿。

果真如聽聞的那樣,半截裡的人全是殘疾。

“六爺,你看這個數怎麼樣?”

夥計研究了半天,給黑背老六筆劃了一個數字,黑背老六要著煙錢,只管點頭應下了,沒有說太多。夥計從櫃檯提溜了一個錢袋交給了黑背老六,把明器給收了回去,估摸著去聯絡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