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人最近都發現一件事情。

——雲引川好像和沈導鬧掰了。

遇見了也不怎麼說話，視線一碰上就跟被鬼追了似的躲開視線，看起來很像那結了婚之後又離了的死敵。

就是那種帶著感情但是仇更多的那種前夫關係。

“雲老師，這邊，過來化個妝！”

化妝師是個靦腆的小女生，鬼鬼祟祟地湊到雲引川身邊小聲喊。

好像是生怕喊雲引川的名字被沈照野聽到。

季流河隨意剝了個橘子塞到雲引川嘴裡：“你們這是幹嘛呢。”

雲引川起身去化妝：“沒什麼事。”

季流河是一個筆畫甚至標點符號都不信的，把剩下來半個塞自己嘴裡，翹了個二郎腿：“雲引川，我說真的，我要是個Alpha我也喜歡你。”

雲引川一頓：“為什麼？”

季流河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閉著眼：“你…特別好。”

“謝謝。”雲引川一點都不猶豫地應下來，“這個我有點知道。”

季流河平常肯定會跟雲引川懟個八百回合，但這次是他真心話，就大發慈悲的放過雲引川了。

其實雲引川是他帶過的第二個藝人。

公司交給他的第一個藝人，不省心又叛逆，偶像不能做的他都做，季流河入行時間太晚了，沒辦法管住他。

業績一塌糊塗，慘得季流河準備上街乞討的時候，公司把雲引川丟給他。

季流河現在都記得當時——

沒人看得起雲引川。

娛樂圈臉長得好看但泯然眾人的人多了去了。

臉好看最多吸點顏粉，好看到雲引川這個程度的，想靠演技突破長相？難。

但季流河就是覺得雲引川行。

雲引川就是行，季流河說一萬遍都是這個答案。

他們最艱難的那兩年，是互相攙扶著過來的。

如果季流河是個Alpha，絕對會愛上雲引川。

雲引川化完妝，開始拍戲。

因為有出水戲，雲引川拍了兩三場，披上毛巾的時候就預感到自己肯定要感冒，先下手為強的泡了一包感冒藥。

他這幾天和沈照野見面都顯得尷尬，基本上不需要交流的時候都不交流。

也正因為這個，幾天過去，剛才又在水裡泡了十來分鐘，身上屬於沈照野的味道已經淡得聞不到了。

岑微景說的資訊素依賴越來越有依據了。

雲引川這幾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好，一閉眼就是沈照野的資訊素味道，忽視都做不到。

然後眼下頂個黑眼圈被季流河質問是不是夜會哪個野男人去了。

天地良心。

他能夜會的男人只有沈照野，和沈照野待一起他反而能睡得更好。

接下來一段時間沒有云引川的戲，他抱著杯子去房間裡坐了會兒。

*

“沈照野，過來看看這一場怎麼樣。”

程銳招招手，示意沈照野過來。

畫面上是趙俊飛為首的一眾正派人物對主角喊打喊殺。

鏡頭虛焦，被他們視為大凶器的極度危險人物剛被從水裡撈出來，安安靜靜地蜷縮著，看著那些人從另一條街走過。

凌亂耷拉的碎髮，微紅帶著水光的眼角，畫面定格在雲引川臉上。

沈照野心裡一緊：“可以了。”

“可以個屁啊！”程銳罵罵咧咧，把畫面調回去，“你又看雲引川去了對吧，你看趙俊飛演得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嗎，比木頭還木！”

沈照野這才看了兩眼其他人。

“表現力不行，得重拍。”沈照野皺了皺眉，“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