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做的準備被打亂了,但沒關係。
準備是為了計劃更好進行,沒有準備也要試試。
沈照野像被施了什麼定身咒似的,一種奇怪的悸動從心臟傳到四肢百骸,好像密密麻麻的尖刺想要破土而出。
這就是他們形容過的膨脹到瘋、蔓延到狂的心動麼。
雲引川碰了碰沈照野垂在身側的手。
“我現在情況挺穩定的。你也知道了我喜歡你這件事,我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雲引川聲音屬於很淡的那種,此時說話莫名繾綣,“你覺得呢,沈照野。”
——“我們談嗎?”
手又被雲引川扯了一下,沈照野才驀地反應過來,他用鼻尖碰了碰眼前人鼻尖那顆很淺的痣。
“談。”他說,“我們當然談。”
雲引川很難描述這一刻自己心裡的感覺。
十九歲時冒出的念頭瘋狂生根,滲入心臟的每一滴血液。
如此在身體裡迴圈六年。
雲引川當然不能解釋愛是什麼。
他少年記憶太短,晦朔眨眼就過去,蟬鳴很吵,但他們心跳共振。
那一刻,少年恣意,哪怕百年春秋,後會有期。
他開始懂得愛。
喜歡或許就是被烈陽穿透時的冷冽清茶。
或者是在暴雪下平息的火山,試圖掙扎,卻依舊妥協收尾。
愛會讓人極端,這種極端像雪山愛上夏天。
愛他熱烈,愛他赤忱,愛他所有的斑駁。
萬山難阻。
“花是送給我的麼?”
沈照野問他,聲音有些啞,心裡某塊陷了一點,毫無徵兆,無需徵兆。
“是。”
雲引川感情關係乾淨得可怕,沒談過戀愛更別說要會談戀愛,“李秋雅說,表白要送花。”
修長骨感的手指屈起,嵌入雲引川柔軟的髮絲間。
沈照野把他摁在自己懷裡,很低的笑了下:“選得特別好。”
選的就是他心裡的雲引川。
“但是我聽見他們說,要送對方最喜歡的東西。”
雲引川從沈照野懷裡退了一步,出來。
omega又恢復到那種冷冷淡淡的模樣,聲音平靜的陳述:“我發情期了。你要我還是要花。”
還用選?
別說任何時候雲引川在他這兒都是第一了,這會兒用花跟他當選項?
沈照野輕聲笑笑,俯下身,吻他。
*
日光輕撫窗欞,雲引川一手扯過被子,一手將沈照野推開。
“起來,”他嗓子有些啞,“又想鬧得劇組停工?”
到底是他發情期還是沈照野易感期?
怎麼能狠成這樣。
“也不是不行。”
雖然這麼說,但沈照野還是乖乖起身,將雲引川打橫抱起,去了衛生間。
雲引川單腿抵著沈照野的膝蓋,把他推開:“出去。”
沈照野喉結輕微一滾,退出衛生間。
他把床單換掉,開窗通風。
玫瑰味和白茶味幾乎要浸入人體,沈照野身上都還留著玫瑰味。
太重了,這味道估計會影響他今天的工作,再嚴重一點能把他易感期勾出來。
過了十來分鐘,浴室的門被開啟了。
雲引川甩了甩腦袋,去窗邊吹頭髮。
這次沈照野沒放任自己進入易感期,比上次那五天要好不少,至少沒到腿軟走不動道的程度。
雲引川還算冷靜。
看著沈照野去了浴室之後,雲引川從旁邊摸出一管抑制劑,給自己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