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所有到現在我遇到的,倒鬥這一行裡的人的唯一共同點,不管是胖子、悶油瓶還是潘子、三叔等這些牛人,他們做事情都是極端功利性的,倒也不是說完全的功利主義,但是他們沒有藝術家的那種“幹一件和現實生活完全沒關係也沒人能理解我的事情”的腦筋。
但小花的這個笑話,說起來有點無厘頭,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這兒也是我一下反應不過來的原因,倒斗的人永遠應該是有事說事的,不應該是這樣。這個玩笑,讓我一下意識到,他和他們不一樣。
也許是因為他是唱戲的。這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年老九門二爺的趣事,那個絕頂英雄又如孩子一般的二爺可能是老九門最可愛的一個人。
處理完傷口,我貼上了無數的創可貼,整隻腳好像後現代的藝術品,然後套上襪子,就見他往洞的深處看了一下,就讓我去看,我一看,發現那些頭髮竟然開始向洞口蔓延,顯然被小花的血吸引著。
我就問他接下來怎麼辦,他這德行恐怕連移動都不方便,要不是我不知道我們在這兒到底是幹什麼,我就自己做主把他先送到懸崖下去。
“這段時間,我們就暫時不要進去了。”小花揉著傷口的位置說道,“婆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過來。現在我們進去也沒有必要了,我們接下,就等訊息。”
這洞裡盡頭的鐵盤,看做工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也不知道是何作用,更不知道小花說的“棘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洞內的情況已經一目瞭然,確實沒有再進去的必要。
我想起老太婆說的,這兩支隊伍需要互相配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種配合法,心中隱隱總覺得不安。
他的夥計又過了兩小時才上來,幾乎不成人形,看到滿地是血嚇了一跳,我們把情況說了,然後在他的幫助下,把小花吊回到了懸崖頂端。之後,他又下去,準備更多的藥品和實物。
之後的幾天,生活猶如鳥人一般,在懸崖上的巢裡,只有方寸大的地方,四周都是深淵,可謂要麼就不活動,一活動就是世界上最強的體力運動。
小花的定力十分之好,要麼就是玩手機遊戲,要麼就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雪山,在懸崖之巔一邊眺望仙境一般的景色,一邊打俄羅斯方塊有一種很錯亂的美感,總讓我感覺不真實。
而我也不輸給他,靠在懸崖上,高處的風吹過,整個視野裡,包括腳下所有的綠色茂密的樹冠拂動,綠浪之中,和小花聊聊過去的事情,發發呆,感覺很像等待戈多里的兩個傻瓜。唯一痛苦的是上廁所。那劇烈地破壞了所有的美感,而且時刻有生命危險。
在此期間,懸崖下的夥計每天都要去一次附近的村裡,用那裡的電話確認訊息,開始幾天都沒有任何的音訊,但是到了第三天,從懸崖下就吊上來一個巨大的信封。
我們拆開,發現裡面全部是紙和照片。第一張,就是胖子和雲彩還有悶油瓶的合照,胖子穿著條短褲,在那條我們熟悉的溪邊做了一個黃金榮的POSE,悶油瓶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雲彩配合胖子擺了個POSE,她身上可能穿著胖子帶給她的ELAND少女裝,清純中還帶出了一絲性感,很符合胖子的惡趣味。
照片的後面胖子就寫了三個字:羨慕吧。
我罵了一聲,看了看一邊穿著帶血背心的小花,心說他孃的難道站錯隊伍了。
剩下的很多照片,都是他們進山時候拍的,阿貴也在,似乎還是他們帶隊伍進山,我看到了老太婆坐在鑾駕上,活脫脫一老佛爺,不由就想起了陳皮阿四,心說不都說倒斗的人晚年悲慘嗎?這些人要是不那麼糾結,晚年的生活質量絕對比富豪高吧。
一路翻著,就看到他們來到了當時我把他們拉出來的岩石口子上,那是山腳下,到處是灌木,也虧得他們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