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瞧瞧!那神武大將軍,真是又俊又瀟灑!”
“這有什麼!大司馬唐大人才叫文武雙全!”
“姐姐,那宰相府可不容易入呀!”
“死妹妹!休要拿我打趣,你倒說說,你中意誰!”
“我只好奇那車輦中坐著的少年欽差是啥模樣!聽說是皇族吶!”
“嘻嘻!你莫不是還想入宮不成!”
眾女你一言我一語,嬉笑怒罵甚是開懷,車馬離芙蓉樓越行越近,眨眼已至樓下,眾女依然爭論不休,最後回頭看向坐在窗邊,徑自小酌的青年男子,齊齊問道:“這位公子,你給評評理!那欽差一行人,究竟誰最奪眼!”
青年面色微醺地舉著酒杯,悠悠然道:“行在最末的那位……”話音剛落,眾女不禁鬨堂大笑。
“那個?不是啞巴麼?”
“是呀!風骨生得這般俊美,可惜冷冰冰的跟個殭屍似的,與咱們神武大將軍和唐大司馬一比呀,簡直了無情趣!”
“呵……”那青年溫和地一笑,也不辯解,兀自喝酒,他左耳上的墜子在陽光照耀下甚是扎眼。
“就算是副棺材臉,人家也看不上你們這幫庸脂俗粉!”說話間,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眾女轉眼一瞧,只見一名十二三歲的白衣少年搖著扇子,背上揹著寶劍,落落大方地走進廂房。
“切,一個小鬼頭,你懂什麼!”眾女不悅地一嗔,回身繼續觀望。
那少年毫不在意,徑自走到青年所在的桌邊坐下,似乎和他率先有約,異常熟絡,俏皮地笑道:“師叔,今兒個這魚你儘管吃,帳全算到我頭上!”
那青年見到這少年,俊美的面容上笑意絢爛,不禁裂嘴調侃:“你別跟我充東道!我每年來宣州,你都在我吃魚的時候出現,不就是幾斤豆腐麼,能吃天門多少銀子!”
“唉喲喲!師叔,你可冤枉死小獨啦!我山上不還有兩個師叔供著,脫不開身嘛!你也知道,一個吶,成天上趕著讓我練武,我這廂練得累趴下,他卻興致勃勃地逗綠咬雀玩!還有一個吶,又懶又貪吃,只會盯著我背藥譜,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他還不罷手,硬要讓我默寫,說是學一手臨摹技藝,日後甚有用處!你說說,我這一代掌門,攤上這麼倆師叔,當真命苦不!”
那青年噗嗤一聲,酒水噴口而出,忍不住放聲大笑,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籲——”車馬突然停下,雲羽二人聽聞笑聲,不禁渾身一震,雙雙抬首,怔怔地看向頭頂的芙蓉樓。
“呆師叔!你是不曉得,我除了忍受那倆師叔的折騰,還要統領百餘門徒,煉製新藥新毒,陪幾十個老頭打坐,為師祖和爺爺掃墓……好不容易抽身下山請你吃頓魚,你卻這般損我!”小獨嘟著嘴笑嗔,順手拎起桌上酒壺,指間耀眼一閃,他拇指上竟戴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斑指。
青年搖頭笑道:“你可別跟我比,我只是個浪客……”
“你終究是要做王的,浪不了多少日子啦!”小獨壞笑著一挑眉,待將那青年的酒杯再次灌滿,他驀地安靜下來,幽然看向窗外,思緒飄向遠處,喃喃嘆道:“大小師父隱於鬧市……而今也不知道雲遊至何處了……”
那青年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握著手中那柄花紋奇異的寶劍站起身來,朗聲笑道:“紅塵路上,自有歸處!”
“刷刷——”雲羽二人再也按捺不住,立時齊齊縱起,尋著二樓廂房的笑聲直躍而入,駭得闌干邊的眾少女又驚又羞,措手不及,連忙掩面退開。
雲羽二人衝入廂房,只見桌上的酒菜還冒著熱氣,杯中美酒卻已飲幹,廂房內空無一人,哪裡還有說笑者的影子!二人心中砰砰直跳,四下查探,卻意外地在東牆的花几上發現了兩件遺留物,二人至前一看,剎那間百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