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織也不是有心,只是隨口說道:“你當自己就是貴妃呀,難道你以前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成為貴妃?”
鍾貴妃臉色便有些灰白,她想起之前自己有過的念頭,若有朝一日也能成為貴妃,定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可是現在,真成了貴妃,卻要百般依賴別人。
林鸞織瞧她臉色不對,便又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把現在的情況想象成就是你自己當上了貴妃娘娘,你會怎麼樣?是不是也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按照往年的慣例來,讓底下的人去做,你只管掌控。若是覺得有新點子,思前想後,多在腦子裡過一遍,覺得可行再去做。沒有人天生會當貴妃的。”
“你這樣一說,我怎麼感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呢?”鍾貴妃一下子轉悲為喜。
林鸞織這才愜意地端起綠玉茶盞,輕輕吹了吹口氣,呷了一口,清澀的苦味入喉,她想起一事,便問道:“你可認識裴池初王爺?”
鍾貴妃面上一僵,端茶的手一抖,“砰”地摔在了地上。
☆、交易可好
“怎麼這麼不小心?可有傷到手?”林鸞織直覺先去瞧鍾貴妃的手,倒是忽略了她的表情。
鍾貴妃忙回神,輕輕笑道:“沒事,我想著其他事情,一時不留神。”
“什麼事居然會讓你如此費神?”林鸞織見她無事,便又放心坐下。
鍾貴妃拉著她換了個地方,重新落座後,猶豫著才開口說道:“新年晚宴上,按照慣例,嬪妃們是不是都會表演曲目?”
“的確如此,一來娛樂意表,二來也是嶄露頭角的好機會。”林鸞織點點頭,不知她為何會有多此一問。
“我知道我不能強求於你。”鍾貴妃抬眸看向林鸞織,“若只是為我,倒也罷了。只是你也知道我是庶出,底下還有一妹妹,孃親去的早。若不是為了她,如果還可以選擇,我也不願入這後宮。可是米已成炊,我不能不顧及她們。”
庶出的子女到哪裡都低人一等,除非有顯赫可以撐腰。這個道理,林鸞織自然明白。
瞧著鍾貴妃眼中似有淚花,或者說曾經的自己眼中居然會泛淚花,林鸞織心神一晃,下意識問道:“你想我在新年晚宴上表演?”
鍾貴妃的眼淚便落了下來,道:“我知道你很為難,也不願去做這等事。可是我的心從開始進宮都在受著煎熬,巴不得皇上能夠早日寵幸我。並不是為著爭寵,只希望他們的日子能過得好一點,不要再像我。”
就是因為生得美貌,熬不過她所謂父親和嫡兄的強硬,也拗不過姨娘的冷嘲熱諷,更不願自己同母的妹妹可憐巴巴地站在邊上,她才硬下心腸,背棄裴池初,入了這虎穴狼宮。
林鸞織瞧她的樣子,便想起自己的母親生下自己沒多久就去世了,遠嫁的長姐,曾經在自己要出嫁的時候專門趕回來,拉著自己的手,淚如雨下:“曦兒,你一定要幸福。”
心裡有了悽意,林鸞織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別哭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真的嗎?”鍾貴妃破涕為笑。
林鸞織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可是看著鍾貴妃的樣子,忍不住戳戳她臉,笑道:“快把眼淚擦擦,哪裡還有娘娘的樣子。”
鍾貴妃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只是想到林鸞織之前的問話,眸色閃動,終是開口道:“裴王爺與家父打過交道,曾經見過幾面。”
最終還是選擇了撒謊。
鍾貴妃私心裡覺得,哪怕對方就是自己,這種羞於啟齒的事情,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但有時候謊話往往就是這樣,你信口胡謅,我便信以為真,卻不料陰差陽錯之下,秘密悄無聲息中洩露。
怕林鸞織再追究下去,鍾貴妃起身尋了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