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初既已確定林鸞織不是本人,一改往常的劍拔弩張,輕笑道:“前幾次不是對本王動手動腳,就是教訓本王。不過是順手救了你一回,就如此客套起來。原來你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啊?”
“動手動腳?”林鸞織被他這話說得越發臉紅,竟急了起來,“王爺,話可不能亂說。”
裴池初伸手點點她的額頭,細笑道:“行了,不過是逗你玩,你還當真?你我也算是有緣。不如以後就喚你鸞兒?”
從前喚林鸞織都是織兒,可是眼下人已非,還是不要混為一談比較好。
林鸞織半歪著頭想了想,失笑道:“王爺惜之,鸞兒豈能不應?不過既然說是套近乎,還真有件事想請王爺幫忙。”
“本王就說,你定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裴池初失笑,“說吧,什麼事?”
林鸞織便道:“鎖煙也算個有義氣的,我答應要解決她弟弟的戶籍之事。雖說回宮之後可以奏請貴妃娘娘幫忙,但娘娘事務繁忙,我不想她太過操心。”
裴池初微微擰眉,似乎入宮之後再見林鸞織,她提到貴妃娘娘的次數最多。可是他聽聞貴妃娘娘自從三年前出了那事,便清冷如霜,尋常人並不待見。
要說從前的林鸞織應該並過特別的過人之處,自己也不過是憐她庶女可憐,外加有幾分美貌而已,到底她們之間有什麼聯絡。
林鸞織見他愁眉,以為為難,略略笑了笑:“王爺若覺不便就罷了。”
如今的鐘貴妃心性膽小,若自己來解決鎖煙弟弟戶籍之事,又得幾經轉手,甚為麻煩。如果裴池初肯幫忙,自己就少擔幾分風險。
裴池初回神,淡笑道:“不礙事,劉冠正好在戶部,只是小事一樁而已。你無須傷神,先好好休息。”
說了這麼一會話,確定有些累人。
林鸞織衝著裴池初輕輕一笑,道:“那我就不跟王爺客套了。”
裴池初起身,走了兩步,復又回過頭來,遲疑道:“如果有一天……”
想了想,又擺擺手,又道:“你早些安置吧。”
林鸞織太累了,也沒放在心上,只顧睡去。
裴池初站在屋外,見月色逾淡,照在腳上,身後是拉長的影子。
他其實想說,如果有一天本王若誠心待之,你會告訴本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又是誰?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枝頭鵲兒鬧騰,桃花灼灼。
葉寒枝邀林鸞織去逛永安城,以作道歉之意。
林鸞織本欲拒絕,可是潛意識裡知道只有多接觸,才能更加確定他是不是就是宋歸珣。更何況也只有多瞭解多熟悉,才能尋找到真相。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永安城和平涼城不同,永安城更為大氣,街道更為寬闊,集市也更為繁榮。西昭國最大的運河——汾河臨城而過,永安城便成了水陸交通的匯合點。
屋宇鱗次櫛比,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形形□□,樣樣俱全。
更讓人驚歎的是人煙稠密,糧船雲集,人們有的在茶館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飯鋪進餐。
河裡船隻往來,首尾相接,或縴夫牽拉,或船伕搖櫓,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緊張地卸貨。
橫跨汾河上的是一座規模宏大的石拱橋,喚作安善橋,皆以漢白玉石精工砌成。橋面略呈弧形,有橋孔十座。從遠處看,橋身像一條的白玉帶,橋孔像一串黑珍珠,浮在碧波之上,光榮奪目。
待林鸞織站在大橋之上往下看,剛好有一隻大船正待過橋。船伕們有的用長竿鉤住橋樑,有的則用竹杆撐住船,還有幾人忙著放下桅杆,以便船隻透過。
鄰船上的人在大聲吆喝著,似乎也在指點,船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