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黑的眸色裡竟猜不透。
“皇上,臣妾無功無德受不起,就不要再拿臣妾開玩笑了。”林鸞織慢悠悠說道,臉上並無喜色。
顧杞城便露了微笑,揚聲道:“朕一言九鼎,豈是玩笑?小宣子,即刻擬旨。”
就在小宣子正要應聲而去,鍾貴妃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淑嬪,然後自己低下頭,輕攏茶盞,撇去上下沉浮的茶葉梗,慢慢抿了一口。
淑嬪便站出來,高聲道:“慢著。”
“淑嬪可有異意?”顧杞城皺了皺眉,顯然沒想到淑嬪會支聲。
見顧杞城似有些不悅,淑嬪行了一禮,忙解釋道:“皇上暫慢封賞。臣妾不日前聽到一則駭人聽聞的事情,正好與林婕妤有關。臣妾是壓根不信,趁著今兒個大家都在,還請林婕妤以示清白。”
“以示清白?”林鸞織聽到這幾個字,顯然一頭霧水,“嬪妾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需要表明清白的。”
淑嬪似笑非笑,微微眯目打量著林鸞織:“林婕妤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的心機藏得可真好。平日裡不顯山露水,沒想到不單單騎術厲害,就連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
“淑嬪,凡事要講證據,你如此血口噴人,冤枉別人可是要遭天譴的。你倒是說說我勾引哪個男人了。”林鸞織沒想到淑嬪居然出言不遜,再也沉不住氣,眸中已有怒意。
羅皇后眼見著顧杞城暗了臉色,心中一動,反笑道:“淑嬪,你拿著道聽途說的事情來捕風捉影,休怪本宮要責怪你。”
“回娘娘,只要去打聽稍微查一查,便可知林婕妤在進宮之前已有相好,就差談婚論嫁了,聽說兩人早有肌膚之親。”淑嬪語出驚人,然後微微一頓,“而這個男人就是裴池初裴王爺。”
寧嬪“騰”地站起來:“你胡說八道。林婕妤進宮之前自有嬤嬤檢查身子,敬事房都留著檔子。更何況林婕妤尚未侍寢,守宮砂定還留著。皇上請明鑑。”
淑嬪故作嬌羞地捂了嘴角,只道:“寧嬪,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我說的肌膚之親又不是失身。要不然,上次林婕妤捱了鞭子,裴王爺怎麼就出現了呢?這可是大家都看見的。”
要是就是故意文字歪解,果然顧杞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顧杞城看著一臉震驚的林鸞織,再瞧了一眼鍾貴妃,當下心裡堵得極慌,猛地站起身來,冷哼了一聲,揚袖而去。
剩下林鸞織仍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周圍的冷嘲熱諷一句也進不了她的耳裡。
腦中只盤旋著“相好”“裴池初”,她想反駁,說自己沒有。可是當她看到鍾貴妃嘴邊若有似無的那抹笑,尤其是睨著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震恐。
她悲哀地發現,這件事居然是真的。
忽然就想起來,自己當初曾經問過鍾貴妃是不是認識裴池初,鍾貴妃手一抖摔了茶盞。
自己一直以為只是不小心失手而已,也傻傻地相信鍾貴妃說的裴池初與其家父打過交道,曾經見過幾面。
若真是相好,又有親密之舉,怎麼可能好意思說出口?
她居然會選擇相信鍾貴妃是良善之人,她居然忘記在最開始的時候,眼前這個鍾貴妃曾露過的心機。
可是這些都不是眼下最最要緊的事情。
要緊的是,鍾貴妃選擇隱瞞,選擇撒謊,已經壞了大事了。
如果誠如所說,裴池初是曾經的相好。那麼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與他相處的種種,落在他眼裡能不起懷疑嗎?
裴池初一向風流倜儻,有親密之舉只怕也在情理這中。
可是若真是這般關係,只怕裴池初早就發現自己不是真正的林鸞織。
但更讓人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沒有責問,為什麼沒有揭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