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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年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正陽的床上的時候,被窩裡面已經沒有了他的蹤跡,此時他已經在練功臺上打坐吐納半個時辰了。陽光照在小道童的臉上,只見他雙手掐道指,呼吸綿長,吸氣時腹部內收,呼氣時小腹鼓起,遠觀就如同精緻的瓷娃娃一般。

從他記事開始,師父就教給他一套吐納的功法,每天日出之前就開始。才過了半年,到他四歲柳樹剛發芽時,已經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淡淡的暖流。當師父知道他能感覺到那股暖流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師父的驚訝。每當他呼氣時,那股暖流都會從丹田帶出一縷淡淡的濁氣,反之吸氣時那股暖流就會流回丹田之中,全身就會暖洋洋的,這樣一整個過程為一周天。

師父開始時要求他每天吐納千遍,即是一千周天。自從他能感覺到那股暖流後,師父就要他每日吐納執行三千六百周天。他現在就擔心等到他六歲的時候,師父會不會就該要求他執行七七四千九百周天了,每當想到這個可能性,小正陽就不想長大。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小道童終於完成了每日雷打不動的吐納功課。他緩緩抬起雙手在胸前輕輕搓熱,而後從臉頰開始,如同輕柔的春風拂過花朵一般,向頭頂後腦順勢拂過,如此這般重複了三遍以後,小道童方才緩緩睜開雙眼。那一刻,他的眼底彷彿一罈幽靜深邃的古井,神秘而寧靜,只是短短一瞬間,又恢復成童年該有的調皮機靈模樣。面前的小道童,竟在那須臾之間,像是一位已然參透世間悲歡離合的得道高人一般,不過僅僅那麼曇花一現的一瞬。

小道童雙手按住身體兩側,輕哼一聲,小小的身軀竟然神奇地凌空而起,輕盈落地後只見他活動了活動略顯僵硬的手腳,調整好呼吸後穩穩地擺開了拳架,正是師父悉心傳授的太和拳。師父曾說,這是專門為入門的弟子量身定製練習的拳法,不會太過剛猛以至於損傷了根骨,也不會過於陰柔從而影響了拳意,故而取名為太和拳。吐納結束再打上九遍太和拳,便是小道童每日必做的早課。

做完早課後,那金燦燦的太陽已然爬上了山頭。小道童額頭的絨毛上,一顆顆小小的汗珠閃爍著五彩的霞光,宛如細碎的寶石。他愜意地伸了下懶腰,想起師父昨天傍晚已經下山,今日只需要準備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即可。小道童蹦蹦跳跳地來到後廚,從柴房小心地舀出一勺米飯,給自己涼拌了一個脆生生的小蘿蔔。

小傢伙把自己餵飽了以後,閒來無事就跑到觀門口,坐在臺階上面託著腮幫看天上的悠悠白雲,他想師父了。從記事起,正陽就一直呆在東華觀,和師父相依為命。道觀的香火不旺,只有逢年過節,才會有幾個山腳下的村民來道觀燒香。他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也沒有閒錢給這個破敗的小道觀佈施,就像是兩家窮親戚互相拉扯著過活一樣。

一想起香客,正陽就想起那個一身青衣的男人。頭髮是尋常讀書人家的束髮,不同於常人的是,有錢人家的簪子要不是圓潤的玉石精心打磨而成,要不是金燦燦的黃金打造,窮人的髮簪就是桃木或者柳枝別在髮間。但是男人的簪子似木非木,似玉非玉,初看起來不起眼,越看就越有門道。小道士便好奇問道:“古大哥,你這個簪子是什麼做的,怎麼看著黑黢黢的還有點透明。”

男人捏著小道士的鼻子寵溺著說:“你個淘氣鬼,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跟你師傅可是忘年交,都是行平輩禮,你該給我叫叔叔或者小師叔。”

小道士心裡唸叨著才不要,大哥可比叔叔親多了。他每每向古大哥討要簪子想要好好研究一番,古姓男子總是拒絕,說你現在還小,等你弱冠時古叔叔就送一個更好的給咱們小正陽。

反正兩人你叫你的大哥,我叫我的侄子,已經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他每年都會在秋天時候來道觀住上十天半個月,小道觀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