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娃娃們帶來的這頭道酒,酒麴便出自沈騰本人。
話說這酒頭子既沒有時間存放,以釋放緩和酒頭的烈性,更沒有進行新老勾兌,怕不有70多度,是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烈酒,那滋味,與後世的“老刀子”相比,烈度也絲毫不差什麼。
老人喝酒是假,演戲是真,不知不覺中,就有點上頭了,渾身熱乎乎的,恍若被幸福旋渦包圍,樂淘淘,暈乎乎,說不清,道不明——全然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體驗。
沈騰眼見著這隔壁老王就奔著醉的方向狂奔而去,再不制止,估計明天想起床是不可能的了。
這麼大年紀的人,大醉一場,與大病一場何異?看來,對於酒精 ,古人今人都一樣,全都難免疫。
“老爺子,再喝下去,下場可不妙咧。”沈騰不得不善意地提醒老人。
誰知道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再次激發出了老爺子的激憤來,又是須發皆張,口水頓時就又噴了沈騰滿頭滿臉:“過了這個村,哪裡還有這個店!老夫像個乞丐一般,好不容易才討得這些娃娃們的一點殘羹冷炙,還要被你笑話!自古殺人不過頭點地,歹毒不過婦人心,你小子這樣羞辱老夫,殺人誅心吶,殺人誅心吶……”
沈騰哭笑不得,只好不斷賠著笑臉。
他本來想打趣老大人說:“演,繼續演——”但在這群娃娃面前,他實在不好意思戳穿這位好面子老爺子的小把戲。
“不就是想逼著自己把專案也放在昆明郡嗎,至於嘛,偌大年紀,還做這小兒女狀,也不知羞,唉……”
苦也,苦也!
沈騰不由得想起那個後世各地政府的招商官員們來,一個個為了別人能來本地投資造福民眾,恨不得把自己的臉都貼到資本家的屁股上去了,其實心態和老爺子一樣,都是為了本地生民的福祉著想。
沈騰很想對老爺子說:“興古郡那邊的水土,它就適合出美酒佳釀,您這邊,它不適合啊!”
後世貴州有茅臺、習酒,四川有郎酒、五糧液、劍南春,而昆明,他是真不知道有什麼名酒。
但這樣的認知,顯然是沒法說出來的,因為即便他說出來,人家也不會信他。憑什麼他興古郡就可以,我昆明郡就不可以?!興古郡給了你小子什麼好處,咱又不是不能給,至於嘛……
此夜,老爺子酣然大醉,直接就在娃娃們這屋裡睡下了,張俊林豆豆幫忙給老爺子洗了個腳,抹了一把臉,給老爺子蓋上被子。
然後,新打鑼鼓重開宴,又讓廚房忙乎了一陣,眾人簇擁著沈騰,繼續“品嚐”那天水佳釀!
俗話說——酒品見人品。
李劍波顯然不怎麼能喝,率先就舉手投降了。
馬武奎半碗酒下肚,一張臉漲紅得如戲臺上的紅臉關公。
郭才漢彷彿天生的就是酒國好漢,一抬手,一仰脖,不少於2兩的量,直接下肚。
馬志學默默無聞地喝著,一直沒有什麼話,但也絕不輕言放棄。
覃文鬥顯然也是不能喝的,但感覺這小子心事很重,每次喝酒都帶著一股火氣一般。
曾剛的每一杯酒,都討要一個說法,或者給出一個說法,讓你不喝都不行,這傢伙顯然是一個政治高手。
張勇和劉茂強總是一張笑臉,別人是未曾開言先轉腚,他是未曾開言先開顏,然後再喝,喝完了還不忘記將酒碗來一個底兒朝天。
林依輪林志穎老早就舉手投降了,這兩個小傢伙都和李劍波一樣,唇紅齒白得一塌糊塗,最絕妙的是這二人認輸時,態度那叫一個好,你都不好意思勉強人家。
而且這二人雖然放棄了喝酒,卻也沒有離開,就在周圍拿一下這個,遞一下那個,反正,服務態度那叫槓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