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他吃、供他住,她也就認了,但為什麼他不能安靜而謙卑地當好他的食客身分,偏要動不動來招惹她?她這輩子從不做仗勢欺人的事,也不打算從現在開始。她是一個文靜、堅強、可人的姑娘,這輩子唯一有過的失態就是在此人面前!而那每一次失態過後,她都自責自厭得頻頻向列祖列宗乞求原諒,也發誓再不會有失態的下一次!可是……可是……那真的好難!
“你說呀!你到底要怎麼?”
“你好凶哦!”輕輕跺腳,湛無拘泫然欲泣地指控。
“你!你……你少裝傻了!”她幾乎要昏倒。他莫非也女扮男裝呀?不然怎麼淨是女孩兒的行止?!不!他是男的!天曉得他為何會有這種行止!
“你好可惡,每次生氣就找我出氣,我好可憐哦!”說完,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趴地大哭起來。
招徠路上行人的側目,全繞在這兩人身上轉,不斷地議論紛紛。
姬向晚轉身要走,為了剋制自己的暴力慾望,以及躲開這丟人現眼的情況,若能趁此與這人分開天涯海角就阿彌陀佛了;但衣襪驀然一緊,不必回頭看也知道她妄想擺脫掉這個千年黏人精根本是痴人說夢。
“放手!”她咬牙低斥。
“不要不理人家啦!”好委屈地收回爪子,臉上半滴淚水也沒有。但那哭相可是扮得十足十。
“請你正經一點好嗎?你是不是個男人呀你!”她已經受夠了。
“我是呀,我是呀!你可以檢查一下。”即知即行,湛無拘跳起身就要往褲頭上動手腳。
姬向晚驚嚇得尖呼:
“你做什麼?”
笑得好純真無邪的湛無拘回道:
“讓你看看我是男是女呀!”
“哇!不要臉!”
再也顧不得燒到沸騰的怒火以及扮為男兒身的矜持顧忌!姬向晚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已在十丈之外化為一枚小小的黑點。
湛無拘徑自笑得很樂,原本想買包果子吃的,但看到周邊圍著一票呆若木雞的行人正死盯著他褲頭瞧。他自若地拍了拍衣襬,輕一跺腳,對著正前方一臉驚恐的老婆婆眨了個媚眼,輕呼一聲“討厭”之後,拔身而起,在屋頂上提縱起落,抖落一地的雞皮喀吃、口涎白沫。
呵呵,呵呵呵……
有得吃又有得玩,這種日子比山上快活多了。想必他家小妹此刻也相同的樂不思蜀吧?既然如此,各自天涯保重了,玩膩的人自個先回家,不找啦。
眼前現下,他倒想巴著姬向晚,看看她幹什麼成日憋著一張苦臉。 報恩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受人點滴,湧泉以報,他非常有誠心地決意為飯主來分憂解勞。
瞧瞧,成果多麼的好。 比起前些天她茶飯不沾、不言不語的死人狀,不是好太多了嗎?
生為人,不就是有喜怒哀樂的表情才正常嗎?不然幹嘛不長成一張苦瓜臉算了?他堅決地相信,總有一天姬向晚會感謝有他這個好朋友的——如果她沒有被氣死的話。
“藹—”
一聲驚叫,由前方傳來。
湛無拘原本閒散的面孔倏地一凝,飛速疾去——
※※※
“表小姐,請別教我等為難,跟在下回濟南吧。”五六個一式藍衣白袖的男子中,為首的中年男子拱手立於姬向晚的面前,語氣尊崇,然而牢牢圍住的人影卻表現出強制的姿態,教人插翅也難飛。
“你們走開!不要煩我!”她以為她的男裝扮得十分合宜,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人看出她是女子不是嗎?可是浮望山莊的武衛們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她、認出她,為什麼呢?
“表小姐,你應該明白你任性離開山莊,不僅造成了老夫人與主人的擔憂困擾,更是使得令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