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敢當著女皇陛下的面說嗎?你怎麼不說女皇陛下搶了男人的皇——”
“喂喂喂,祖宗我錯了!這句話可不能亂說。”陸深急匆匆跑到漆月面前,差點沒伸手捂住她的嘴,“你想讓我死就直接說一聲,我可以自己找根繩子吊死,千萬不能連累我的家人。”
漆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埋頭做事。
陸深深深吸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驟然明白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餘秋白對兩人的爭執並無反應,只是方才想到漆月所說的話,不由就想到了這位女皇陛下,想到當初他被太后安排於花園裡偶遇女皇陛下的那一幕。
當初他覺得是恥辱,然而女皇卻壓根從未放在心上。
大概這就是氣度吧。
餘秋白沉默地盯著案上的卷宗,心頭思緒有些飄散。
“沈大人。”外面響起一聲恭敬的招呼聲。
餘秋白瞬間回神。
沈重錦淡淡嗯了一聲,“我來送摺子,方便進去嗎?”
“沈大人請進。”
御書房的門很快被開啟,沈重錦從容走進了御書房。
三位小參政起身見禮:“沈大人。”
沈重錦嗯了一聲,目光從餘秋白、陸深臉上掃過,最終落在漆月臉上,“三位剛來不久,適應了嗎?”
漆月沒說話。
“還好,已經適應了。”陸深答道,“多謝沈大人關心。”
沈重錦平靜地看他一眼,很想說我不是關心你,不過看到了漆月,他此時心情不錯,轉身把吏部的幾本奏摺放在御案上,轉身就走了出去。
關門之際,他道:“你們忙吧,御書房裡需要嚴肅,不可隨意交頭接耳,追打皮鬧,要注意為官者的儀態修養,若是被彈劾到女皇陛下面前,有你們好果子吃。”
丟下這番警告,他轉身離開。
留在御書房裡的三人彼此對視了一陣,陸深嘆了口氣:“我們這算是無辜被遷怒?”
“誰遷怒你了?”漆月坐下來,繼續幹活,“他腦子不好使,你就當他是好心提醒我們注意規矩,不必多想。”
陸深默然,腦子不好使?
哪個剛入朝的小官敢如此以下犯上辱罵自己的上司?
“沈大人分明不是為了提醒我,而是警告我們不可對你動心思。”陸深撇嘴,“身為男人,誰不明白他這點小心思?”
漆月表情古怪:“什麼小心思?你別胡說八道。”
“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吏部的幾本奏摺什麼時候需要他沈大人親自送過來?他就是故意找個藉口過來看你吧。”陸深皺眉,“不過話說回來,沈大人今日來此倒是提醒了我,我們這些小官以後的命運可都是在吏部手裡掌著呢。”
吏部掌管著所有官員的考核獎懲,升遷貶謫。
被陛下注意到的人也許可以得到金口提拔,陛下注意不到的那些,皆由吏部官員予以考核商酌,幾乎完全可以說,前途命運是掌握在吏部各位高官手裡。
想到這裡,陸深輕輕嘆了口氣:“以後在沈大人面前還是謹言慎行的好,萬一他給我們穿小鞋,這輩子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漆月皺眉,想反駁他。
“不會的。”餘秋白淡淡開口,“有女皇陛下在,朝廷官員沒人敢以權謀私,公報私仇。”
陸深聞言一愣,隨即緩緩點頭:“餘兄說得倒也在理。”
漆月於是悄悄閉了嘴,埋首於卷宗之中,再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