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上的鐲既然束縛住了他能量的恢復,那麼,就砍了吧。
就算斷了手,也不在乎,他已經無法忍受因為力量而被人任意欺凌的處境。
“不要!!!”血朵當即淒厲的尖叫起來,想伸手阻止卻已經晚了。
那些隨著刀落而濺起的血花……讓她連心也不禁顫抖起來,只覺得徹骨的寒。
那把劍並不是普通的劍,而是從她祖先那一代起就流傳下來的聖級魔器—肆魔。劍身是由上萬條高階惡靈所組成,且每一條都擁有不同的詛咒能力,但共同點就是它們會透過被攻擊者的傷口直接侵入到他的身體內,瞬間對其的肉體跟靈魂的發出毀滅性的攻擊。
但此刻的血朵已經無心思考為什麼自己已經認主的劍會被眼前的男人所抽出來,自傷口噴出的豔麗色彩虛幻得就像是蜃樓,竟然令神經都被麻痺。她呆呆地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忘記了語言,忘記了呼吸,整個人都凍結在了穢揮刀的那一瞬,無限的絕望吞噬著她的理智。
不斷有暗藍色的靈體朝裡面衝擊,她彷彿能夠切身地體會到血肉腐敗脫落,靈魂都扭曲銷燬的恐懼。
幾乎在傲哲天身體被破壞的同時,他手上的紅玉手鐲突然晃動了一下,驟然放出一道道豔紅的流光,將那些企圖破壞身體的東西全部逼出了體外,再纏住靈體順著它們遁走的軌道衝進肆魔的劍身……
頓時,隱約可聽到從劍身上不斷傳來陣陣轟鳴聲跟靈體悽歷的哀嚎聲,隨後,劍身開始劇烈的顫抖,不到數秒,便裂成數段跌在床上。
而傲哲天手上的傷也在手鐲反擊時開始迅速的癒合。
“……”三人神情各異的看向已經發灰的肆魔劍殘骸,久久不語。因為愧疚也因為傷口癒合時那巨大的痛楚;令傲哲天臉色一片慘白。直到現在,他的手都還在顫抖。
隨後,他有些歉意的看向血朵:“抱歉……我不知道會弄壞……”在把劍砍下去的瞬間他便已知道那是把不可多得的靈器。
“……啊?沒關係的,應該可以修復。”血朵先是一愣,然後連忙搖了搖頭,雙眼卻滿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魔神的束縛居然有攻擊力麼?但書上並沒有這樣記載過啊……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王再度將手鐲給煉化過了,而煉化一個神器的先決條件是,煉化者必須比製造手鐲的人強上十倍,否則反過來會被手鐲給吞噬。
那王……
他到底有多強?
並且,他還對這個手鐲做過什麼?
這一切血朵都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王,在意這個人類,遠超過她的預計。
就如同之前他對她們下達的命令:“看好他,但不準亂碰他。”
這種明顯的獨佔欲連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可這並不是好事,王,太殘酷,而這個男人,太冷傲。
結果只會兩敗俱傷。
而她,只能當一個旁觀者,什麼也不能做。
“穢……你怎麼能這樣傷害自己…”這時,在一旁的蓮締娜有些痛心的看向傲哲天,雙眼滿是責備。
還好手鐲保護了他,不然剛才他不但手會斷,連命也沒了……
“抱歉……”男人有些疲憊的看向灰精靈。夜色的眼瞳裡暗湧著複雜的情愫,那是她們所無法知曉的東西,包含著太多的糾纏。蓮締娜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自己內心的鬱結,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在精神裡有著極其隱忍的韌性,她只能心痛著,撫摸他的傷口,替那雙淡漠的眼睛,流下坦白的眼淚來。
“……他看起來很累,我們離開讓他休息下吧。”血朵看見傲哲天那疲憊而虛弱的摸樣,知道他此刻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她覺得留下的價值還不如走開。
當灰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