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二人沿著安靜的長街往西邊走著。雖然各路口還有人把守,但是肖恩穿著錦衣衛的衣服,偏房中殺人奪牌,讓他有驚無險地闖了好幾道關卡。
而範閒卻是像消失在黑夜裡的幽靈一般,遠遠綴著。輕鬆至極地闖了幾道關。
在途中,一個平常的人家裡,肖恩休息了一下。
在後方。另一個平常人家地房頂上,範閒也休息了一下。
然後二人一前一後地再次起身,趁著天色沒有大明之前,鑽出了錦衣衛織就的那張大網,來到了西城門。
城門開後,守在門外已經有小半個時辰的菜農們各自遞上里正們辦好地通行文書,一湧而入。而肖恩也就藉著這陣亂,混出了高高的城門。一陣之後,這位劫後餘生的老人已經艱難地行進到上京城西邊的燕山腳下。那片亂林之旁。
範閒遠遠在字尾著,那雙極銳利的眼睛,盯著老同志地前進方向。過了一會兒,肖恩從山林的那頭出來,身上已經穿上了一件破爛的衣衫,衣角還有村裡人戶老漢經常會染上地黑色灶灰,背上不知道從哪裡拾了那麼多的乾柴,像一座小山似的背在了背上。
此時太陽已經從東面升了起來,照耀在安靜的山林之間,須臾間驅散了薄霧,空中澄淨無比。
所有看見那個老頭兒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很勤勞的晨起拾柴的老農,而不會將他與二十年前聲震天下的密諜大頭目聯絡到一起。
範閒安靜地站在樹上,冷眼看著肖恩佝著身子緩慢地前行,心裡卻湧起一絲冷意,肖恩畢竟老了,不止身體不如以往,就連頭腦也有些遲鈍了。晨起露重,誰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來拾柴?真正的老農拾柴,都是暮時才進山地。
……
……
城外安靜著,城內也安靜著。
錦衣衛的密諜回報道:“南慶使團那邊很安靜,據說林文大人昨天安排了兩個歌伎陪範正使,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
“你確認範閒在使團?”沈重此時已經脫了官服,換上了那件富翁衣裳,右手拿著一塊驢肉火燒往嘴裡送去,嚼的滿口是油。
“是,大人。”探子恭敬回報道,“有兄弟知道範閒模樣的,一直在院外盯著。”
沈重微微一怔,將油淋淋的驢肉火燒扔到桌上,他的雙眼有些陷入,顯得特別的沒精神,昨兒折騰了一夜,誰也不是鐵打的身子,忽然間他笑了笑,說道:“那哪裡是個肯老實的主兒,何道人是不是已經去了?”
“是。”探子忽然精神一振說道:“狼桃大人也去了。”
沈重緩緩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半晌之後輕聲自言自語說道:“這些南蠻子既然想讓我們以為範閒還在使團裡,如果這時候把範閒殺了,豈不是他們自己會吃個悶虧?”
他睜開眼睛,雙眼如老鷹一般狠辣無情,說道:“南蠻子這十幾年學會算計人了,只怕他們聰明反被聰明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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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一夜,範閒覺得也有些疲憊,但他體內霸道真氣充沛無比,所以還可以勉強支撐。看著遠方林間小路上那個連走路都有些困難的老頭兒,他不免覺得有些佩服,都七八十歲的人了,受了幾十年折騰,居然把越獄這招還玩的如此徹底,也不知道這老傢伙是哪裡來的精神力量支援。
範閒沒有動,因為他總覺得有些不知名的危險在等待著自己,而肖恩出城也顯得過於順利了一些。忽然間他心頭一動,想到了某椿可能性,微微眯眼,滑下了大樹,沿著相反的方向退了回去,倏乎間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裡。
太陽一寸一寸地往西面移動,肖恩一寸一寸地往西面移動,西面是西天,可能是死,可能是淨土。
使團與信陽方面自然不會把所有計劃都向上杉虎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