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媳不懂規矩,沒來請安,身子太虛,一直將養著,好在青雲時常回來,不知是否把兒媳那份一起孝敬母親?”
薛母被疼痛折磨得沒一點多餘力氣,任何情緒都需消耗體力。
她甚至來不及處理給她造成這一切痛苦的薛鍾。
“起來,府裡的事務你最熟悉,從今天開始由你接手處理一切大小事務。”
“兒媳自己做主?”
“嗯。”她閉著眼睛,積聚著力量對抗下一次將要來臨的疼痛。
“那兒媳每日晚上來和母親彙報當日事務。”
“嗯。”
素夏有些奇怪,她本是做好被婆母好好指桑罵槐一通,她低頭道個歉。
沒想到這麼輕鬆就過去了。
她出來主院,看到站在道旁等自己的杏子,左右無人,她高興地跑過去,拉住杏子的手,“別擔心,她沒罵我。”
杏子撇下嘴,“我不給她止痛煙藥,她哪有功夫罵你?”
素夏睜大眼睛,“那她怎麼肯?”
“我只說那東西有個量,她已用超了,青連在跟前呢,肯定以母親身體為重,痛不痛的那個憨子可顧不上。”
“只說讓母親稍加忍耐,晚上入睡時再給她用。”
素夏收了笑意,認真點頭道,“母親疼他也沒錯,原是青連最孝順。”
“你這因果都搞錯了,是母親待兒子好是因,兒子孝順是果。”
“下一步你要怎麼辦?”
素夏挺直身子,凜然道,“婆母手伸得太長,這麼好的機會,我要好好用用。”
“現在既由我掌家,那就先召開個全族會議,將北府的事務還給他們,再將薛家產業列明專案,全部交給青雲負責,誰管哪處產業,每年收益虧損,出項入項,都報給青雲知道。再不能由著老太太隨意分派調遣。“
“咱們家大伯父和公公這兩兄弟任事不管,但下面子弟能幹者頗多,婆母一直把持著內外所有事務,本就不合理。”
“族長是不是也該換一換了?”素夏衝杏子笑笑。
柔和的陽光灑在素夏身上,為她披了層美妙的光暈。
她和前些日子那種消沉模樣判若兩人。
……
頭天晚上,青雲回府外和素夏在一起。
他將府裡的事說給素夏。
他十分沮喪,素夏拉起他的手,她大約猜得到婆母這次病況來勢洶洶和杏子有關。
她不時想起黃氏醫館後頭那間關起來的小黑屋。
裡頭的毒蟲草藥都給她留下深深陰影。
杏子變了,不像從前那樣直爽。
婆母沒犯事時,她無聊去醫館尋杏子一道用午飯,那間黑屋子不在了,變成了尋常的放藥庫房。
她很好奇,多看了兩眼。
杏子看到,隨口說,“沒弄出來個所以然,所以都清理了,古書上的方子也不能盡信。”
婆母出事當天,杏子從薛府出來就來她這裡,告訴她薛鍾把婆母扎壞了,恐怕得要她回府主持日常事務。
素夏當時不信,只是扎壞了,能有多重?
婆母那麼剛強,只要有口氣,就不可能把府裡的事交給自己這個仇人。
這話她說給杏子聽,當時杏子手裡捧著杯玫瑰香草茶,低著頭瞧杯子裡的花朵,素夏感覺她在笑,卻看不到表情。
片刻她直起頭,“這次掌家權再到你手裡,萬不可辜負。”
她目光灼灼,帶著對素夏的期待。
一種沉重的心情壓著素夏,這機會是杏子費盡心思為她爭取的。
雖然還是心有疑惑,不敢相信真會實現,但她決定做好準備——
真有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