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沏來了茶。
茶水自茶壺傾倒進杯中,水蒸氣騰騰向上,在水聲裡,茶香撲鼻而來。
林泓端起來呷了一口,是好茶。
小孩有些不敢靠近他們,卻又好奇得緊,睜著一雙又圓又亮的眼睛在遠處看著。
林泓見他可愛,想逗逗他,剛沖他笑了笑,小孩就已經嚇得跑開了。
林泓:「……」
三人和女子相互介紹了一番。
女子叫李清霜,是李天成的遺女,小孩是李又雙,周歲有餘,是她的兒子。據李清霜所言,她的母親、她的丈夫都相繼去世,家中只有她和李又雙二人而已。
「令尊是如何仙逝的?」萬古川單刀直入。
女人嘆息了一聲,用沙啞蒼老的聲音道:「當年,那個陳秉純要來這熙城,先父竟然破天荒地主動提出要為他選址建宅。陳秉純昏聵刻薄,眾人皆不喜他,先父卻不顧大家的阻攔,一意孤行。宅院落成,他就在這屋裡自縊而亡。」
「自縊?」林泓難以置信,「為何?」
李天成竟然是自殺的,在建造完這個宅院之後就懸樑自盡,太蹊蹺了……
典當鋪老闆說陳家宅院是李天成的封山之作,原因竟是他自殺了。人已死,刀自然也歸鞘。
「因為人言可畏。」女人苦笑。
「怎麼說?」林泓問道。
「宅院建成,眾人皆道他趨炎附勢,追名逐利。先父不堪折辱,自縊而亡。」女人有些難過,聲音更加嘶啞。
「節哀。」林泓安慰她。
「他當時可曾說了什麼?」萬古川追問。
「不曾。」女人回答。
「那你可知他為何要給陳秉純建宅?」萬古川換了個問題。
「不知。」女人道,「大家都不明白。先父深受人敬重,他的決定著實令人匪夷所思,我們相信他,可世人未必相信他,指責聲四起……先父……就……」
萬古川看了女人一眼。
林泓開始安慰她。
萬古川道,「陳秉純家中出事後,有官府來過嗎?」
「有,來了很多次。」女人道,「當時,他們猜測是先父害了陳秉純。可先父自宅院建成起就已亡故,並無可能。有荒謬的傳言說是先父用風水禁忌詛咒陳家,導致他們家破人亡。」
女人笑了笑,「虧得先父建成那宅院時,請了不少風水師一起品鑑,皆道好風水,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女人繼續道:「數月有餘,此事也未能查個水落石出,之後,他們便說是陳秉純作惡太多,遭了天譴,好風水也壓不住他的煞氣。」
萬古川看著她,「你可繼承了令尊的衣缽?」
女人搖頭,「先父說,李家的風水學止於他即可,並未傳與我。」
三人都在思忖著。
「李姑娘,冒昧地問一下。」林泓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李清霜:她的嗓子是怎麼回事。
李清霜的年紀不過二十來歲,這樣的嗓音絕不正常。
李清霜手撫上自己的嗓子,「年少無知,胡亂吃了東西,嗓子毒啞了。」
「那腿?」林泓又問。
李清霜看向他,「公子對我很好奇嗎?」
林泓抿了抿唇,作揖道:「抱歉,唐突了。」
「清霜一個寡婦,多有不便,就不留三位用午膳了。」李清霜站起身來,有逐客之意。
「叨擾了。」
三人出了李家宅院,行在街道上。
「呃……怎麼說?」剛被趕出來,林泓有些訕訕的。
萬古川道,「她家中來過很多衙役了,恐怕早有一套說辭。」
「但李天成不管別人的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