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正在想族中有哪個妯娌對柳家情形比較瞭解,聞言隨意“唔”了一聲,又忽然問:“你說在夢裡聽人提到柳家後生的情形十分不堪,那人究竟是誰?”
文怡愣了愣,方才答道:“是……是可柔,就是二伯母的孃家侄女兒。在夢裡……孫女兒養在四伯父家裡時,只有她一個時常來往,彼此交好。”
盧老夫人皺皺眉:“可是那個瘦瘦小小,柔柔弱弱,說話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女孩子?我記得她今兒好象也圍著東寧轉悠呢,這樣的人,你怎會跟她交好?!”
文怡正想回答,盧老夫人已經得了答案:“罷了,既是夢裡的事,終究不是真的,我不喜她的行事,小裡小氣的,沒有大家風範,偏又有些小心思,你別跟她太過親近了,省得被連累了名聲!你且去吧!”
文怡張張嘴,想為可柔辯解兩句,但想到她今日所為,又沒了心情,悶悶地行過禮,便回房間去了。
她連夜寫好了信,卻一晚上都沒睡好,一邊擔心信中是否有什麼遺漏,未能勸服大表哥舉家遷離平陰,一邊又在想柳東行的事,不知他的苦衷到底是什麼,又想到祖母讓自己暫時別與他接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到機會聽他訴說,心下暗暗後悔,今日架子擺得太足,失去了無數機會,最後又想起可柔今日的表現,煩悶不已……
如此過了****,第二天起來時,她便有些精神不足,又怕祖母發現了擔心,足足灌了兩大碗濃茶下去,又用粉掩住臉色,方才前去請安。等侍候祖母吃過早飯,她便以料理家務為名,先行告退了。
才過了巳初(上午九點)不久,長房便有人上門來。文怡看著手上的帖子,再看看來人,微笑道:“沒想到是嬤嬤來了,可是要順便將藥帶回去的?”來的這位金婆子,卻是如意的親姨母,這些年也到六房來過好幾回了。
金婆子聽了文怡的話,上前笑道:“可不正好遇上了這個巧宗?如意正犯愁,姑太太回來省親,內院忙得什麼似的,壓根兒就沒空回家呢!因此老奴一聽說五小姐要派人送信過來,就搶下了這樁差事。”
文怡回頭叫冬葵:“把前兒備下的那幾包藥拿過來。”待冬葵去了,又叫紫蘇:“去拿一串錢來給金嬤嬤打酒吃。”紫蘇也去了。
金婆子忙笑道:“謝九小姐賞!”又道:“這個帖子,原是六小姐起意,柳家表少爺的東道,說是全族上下,無論嫡庶,所有的少爺小姐們都要請到呢。”
“哦?是嗎?”文怡沒什麼興趣,只將帖子往手邊一放,“倒是熱鬧得緊,要到江對岸去?那可就費事了。”
“可不是費事麼?!”金婆子想了想,又笑道,“差點兒忘了,出來時,如意讓我悄悄兒告訴九小姐,說您能推就推了吧,這個東道……”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是要請所有少爺小姐去玩,其實……怕是有些為柳家大少爺相親的意思呢!”
文怡手上一頓:“相親?!”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五十四章 柳家邀約
第五十四章 柳家邀約
這相的是哪門子親?!
文怡袖下暗暗握了握拳。面上微笑不變:“這是怎麼說的?我倒不明白了。”
金婆子笑道:“九小姐也不明白,老奴就更不明白了。只是如意丫頭怕老奴說不清楚,因此多交待了幾句。聽說是三姑太太有意在孃家侄女兒裡頭給那位大少爺挑一房妻室,二太太便提醒了一句,讓表少爺出面做東道,把那些偏支裡的小姐,還有嫡支裡庶出的小姐們都請過來,說是請來一塊兒玩,其實是安排了人去察看的。如意怕九小姐不知底細,糊里糊塗地去了,會吃虧,才叫老奴多囑咐一句。”
文怡手上再緊了緊,努力維持著嘴邊的笑:“這話我就更不明白了,要看人……又何必尋這麼一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