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覺得這頓飯吃不下去,看了蕭君墨一眼,只見他也在看著她,簡惜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離開,他點點頭,會意地一笑。
只聽“咔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周總的聲音響起,又驚慌又著急,“孟總,你的手——”
簡惜的心撲通了一下,抬起頭,直視著他。這是今晚她第一次正視他。
晶亮透明的歐式高腳杯就碎在他的手中,淋漓破碎,那酒在他面前的雪白桌面上暈成一灘,說不出的狼狽。
已有一些細小的玻璃刺進了他的手掌裡,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不多,應該傷得不深,但依舊紅得觸目驚心。
他竟神態自若,彷彿傷到的是別人,與他無關。眼光看著她,四目相對,只短短的一秒,或者是一秒不到的時間,她已經移開了。他眼裡深邃卻似乎有火光閃爍著,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她不想探究。
服務員拿了紗布,消毒的藥水等東西,替他清理傷口,飯店的經理也匆匆地過來了,殷情恭敬的連連陪不是。眾人也停了下來,紛紛過來問候。
人擠到了一起,空氣悶悶的,彷彿要喘不過氣來。偶掃了幾眼過去,那紅還是不停,雖然細細小小的幾塊地方,卻讓人心頭髮顫的。簡惜只覺得難熬,跟蕭君墨說了一聲,“我去一下洗手間!”已走了出去,腳步很快,彷彿有人在追趕似的。
走廊上的空氣還是很悶。其實這麼高檔的地方,自然是中央空調的,任何一處的溫度都是恆溫的,溼度也是控制的,沒有道理會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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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簡惜沒有心情吃飯了,蕭君墨見她不在狀態,出去打了個電話,然後回來,從椅子後面取下她的手提包拎在手裡,一隻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小惜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改天再回請各位。”<;/p
簡惜拂開他的手,起身,衝在座的幾位點了點頭。
正要轉身,孟承正突然站起來,“我也有事要回家了,想麻煩蕭總順路送一程可否?”
蕭君墨微怔,很快便神色如常地點頭,“當然。”
簡惜悶不作聲,三人一起走出去,電梯裡,狹隘的空間裡,氣氛格外尷尬。
“瞧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待會兒叫丁演送份宵夜回來。”蕭君墨突然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圍巾,站在她面前,靠得很近,親暱又自然,“他家的阿姨煲湯手藝很不錯。”
簡惜想說不用了,但電梯門已經開啟,她欲言又止,咬牙率先走了出去。
蕭君墨自己開車過來的,將車停在門口。簡惜自然而然地坐上副駕駛,孟承正坐在後座。
車子裡有淡淡的音樂,“這段情就算曾經刻骨且銘心過,過去了,又改變什麼。我不恨你了,甚至感謝這樣不期而遇……當我發現你已是陌生人了,已是陌生人了。”
輕柔的聲音,帶著釋然和遺憾的口吻,時光似乎在此時被雕刻。
簡惜覺得蕭君墨一定是故意的,她扭頭看著窗外,孟承正明明坐得遠遠的,但她似乎還是還是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味道。那是他的味道,獨有的菸草和體味,她很熟悉,應該說曾經她很熟悉,熟悉到聞著就可以安然入睡。這麼一恍惚,原來還沒有遺忘。
但是心裡沒有任何起伏和波瀾,只有想起和他有關的回憶時,才會有片刻的惆悵。
窗外霓虹閃爍,她看著那車子如流水,一輛一輛的晃過。
一回頭,看見坐在身邊的男人,沉靜如佛。
蕭君墨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