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只是因為當初自己多管閒事,伸出手去接了那麼一套從空中墜落的機甲罷了。
體檢時間被定在十二月的中旬,這一天,小北風已經嗖嗖地颳了起來。
體檢的過程讓人終身難忘,駱佳白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秉著某個純潔的目的脫光,和上百個形狀各異五彩繽紛的裸。男共擠一室——站在他旁邊的那位恰好有攝人心魄的腳臭這件事,當駱佳白微笑著回憶時,很堅定地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了。
當日。
“駱佳白是吧?”
身後是長長的隊伍,少年們興奮地揣著寫著自己名字和編號的小紙條,擠擠嚷嚷地在學校臨時空出來的體育場上排出了長長的隊伍。駱佳白麵前,這位打從出現開始就臭著臉的軍醫姐姐滿臉不耐煩,低頭掃了眼手中的證件,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跟面前瘦弱的少年對照了一番,並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印象:“瘦得讓老孃心酸的白斬雞。”
駱佳白:“您……”
“什麼?”軍醫姐姐放下表格。
“……沒什麼。”人身攻擊這種事,只要方便,您隨意。
隨手將駱佳白的詳細資料放在手邊,軍醫姐姐衝著牆角大手一劃拉:“去,脫光。”
駱佳白嘴角抽搐,還沒來得及象徵性地反抗一下,就聽見軍醫姐姐提高了聲音:“後面開始數十個號,自覺去角落裡脫光,脫光來我這裡報到。”
脫光。
脫完了還要喊“到!”……
駱佳白覺得自己蛋都快疼碎了。
遇見一個女版的提圖斯?卡蒙。
俗稱女流氓。
於是和一群同樣倒黴的哥們兒一塊乖乖去牆角把上衣脫了,不約而同的,少年們脫衣服的動作從多到少依次變慢。到了還剩一條褲衩的時候,十個青蔥少年面面相覷,誰也下不了最後一手,駱佳白麵部保持微笑著環視一週,嗯……從內褲分析,有個人今年是本命年啊(……)。
在經過短暫的沉默與互瞪後,一位特別不靠譜的仁兄——駱佳白記得他似乎是二年級物理系的學生會幹部,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這位學生會幹部站了出來,他撓了撓頭,猶豫地提議:“要不,咱們互相脫?”
嘲諷的唇角還沒來得及往上勾一勾,駱佳白就驚恐地發現,在場有幾位居然真的眼中一亮。
……反正都是脫,脫人家的對比起脫自己的,到底是從哪個角度會讓你們覺得好過一點?駱佳白崩潰地在腦中嘶吼咆哮。
幸好,軍醫姐姐又說話了——雖然這時那位學生幹部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本命年小哥內褲的鬆緊帶上(這讓駱佳白覺得其實他從開始就是奔著這位去的),“不要害羞,都脫到內褲了,形狀大小一目瞭然,和脫光了沒區別!趕緊脫,脫光了喊‘報告’!”軍醫姐姐不耐煩地說。
現在她面前聚集的是十個目前就連領帶都還端正地系在脖子上的少年。
但是駱佳白覺得,不久的將來他們將會和自己一樣。
於是考驗男性尊嚴的時候到了。周圍的人紛紛脫下最後的遮羞布,面紅耳赤卻英勇地開始當眾遛鳥——大家都顯得很純情,介於誰也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當然,這種事一輩子遇見一次就夠了。
“……”駱佳白動作慢吞吞地脫下內褲,溫潤的黑色雙眸淡定地環視一週,腦中卻熱情地炸開了鍋。
本命年那位的好白,小仙鶴啊有沒有,嘻嘻嘻= =!學生會幹部的……喲,這個好大( ⊙ o ⊙)。咦,等等!旁邊這位仁兄的不知道有沒有我的大拇指粗?……哎呀,那個沒割包。皮,還是割掉比較衛生嘛,怕疼是不好的親。( ̄▽ ̄”)
從大家表面溫潤如玉含笑不語,餘光卻異常閃爍的神情來看,駱佳白知道,在默默搞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