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很難想象我有這麼好的體力，推雪人，捏雪球，而我並沒有和別人一起玩，只有老人時不時過來逗逗我，隨後發出和藹的笑聲。

一玩就是一整個白天，雪水早已被我踩髒，衣服上也都是片片雪花，雙手凍的連骨頭都在疼，可是眼睛卻閃閃發亮。

冬去春來，家裡似乎變得熱鬧起來，不時有人拿著東西來串門，我只記得很吵鬧，無論是屋子裡還是屋子外，都很吵。

客人和老人臉上好像都在笑，可是夢中的我卻並不怎麼開心。

我不認識那些客人，也不喜歡那些客人，和客人待在一起，我總是習慣往老人身後跑，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熱鬧過後，便漸漸的冷清。

漸漸的，衣服一件一件減少，被子一點一點變薄，樹葉一點一點變綠，汗水一點一點變多。

白天依舊還是很短，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

一到了晚上，便上了樓，和老人一起躺在草蓆之上，看著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耳邊傳來老人不是很流利的故事。

一個故事講完，纏著老人講吓一個故事，可惜故事沒有聽完，我的視線就已經模模糊糊。

日復一日，老人並沒有講很多故事，來來去去就那麼三兩篇。

可我看著星星，百聽不厭。

汗水漸漸的重新變少，樹葉也都藪藪然然的枯黃、飄落。

小小的我眼中，秋天的傍晚好像和樹葉一個顏色。

我喜歡這個顏色，在屋子外面的時間變得稍微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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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我很是調皮，隨手不知道從哪裡折下來的樹枝當做棍子，舞的虎虎生風。

在那一刻，我在我的世界裡，是齊天大聖！

一年四季，浮浮沉沉，彷彿按下了快進鍵，歲月悄悄流走。

而這一年四季，如同老人口中的故事般，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我百看不厭。

我不想醒來，強大的精神力將夢境牢牢鎖住，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一遍又一遍的經過。

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煩膩，在夢中，我讓小小的自己，笑了起來。

多笑笑，老人就會開心。

歲月在夢中，彷彿不存在了。

我看過一遍，又一遍。

青稞等了一年，又一年。

十萬八千三百二十一次輪迴之後，小小的我視線越來越模糊。

世界忽暗忽明，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一閃一閃。

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襲來。

小小的我嘆了一口氣。

這是一年春，在外面玩耍的我慢慢朝家中走去。

漸漸的，小小的身體慢慢的，變高，變瘦。

直到站在院門口，我已經高過了老人，我看著眼前忽明忽暗的老人。

忽然上前輕輕抱住，很久很久

直到老人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去吧孩子。”

我才鬆開了老人。

不知是疼痛，還是決堤的淚水，讓近在咫尺的老人模糊了身形。

我卻笑了笑。

“再見！爺爺”

我睜開了眼，慢慢的掀起了被子，被子好像被洗過一般，還有身下的床鋪和枕頭。

我起了床，看著眼前熟悉的擺設。

手緩緩抬起，朝著身前的空氣，輕輕的抱了抱，像夢中一樣。

隨後我便走出了屋子，穿過石板鋪就的院子，開啟了院門。

眼前是古色古香，熟悉的村落，遠方是若隱若現美麗的山川雲海。

“嘎吱—”

右側的院門也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