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家教的樣子!哎喲,我的好爸爸呀,她們隨便走到什麼地方,只要有人認識她們,她們就會受人指責,受人輕視,還時常連累到她們的姐姐們也丟臉,難道你還以為不會這樣嗎?”
班納特先生看到她鑽進了牛角尖,便慈祥地握住她扔手說:
“好孩子,放心好了。你和吉英兩個人,隨便走到什麼有熟人的地方,人家都會尊敬你們,器重你們;你們決不會因為有了兩個……甚至三個傻妹妹,就失掉了體面。這次要是不讓麗迪雅到白利屯去,我們在浪搏恩就休想安靜。還是讓她去吧。弗斯脫上校是個有見識的人,不會讓她闖出什麼禍事來的;幸虧她又太窮,誰也不會看中她。白利屯跟這兒的情形兩樣,她即使去做一個普通的浪蕩女子,也不夠資格。軍官們會找到更中意的物件。因此,我們但願她到了那兒以後,可以得到些教訓,知道她自己沒有什麼了不起。無論如何,她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我們總不能把她一輩子關在家裡。”
伊麗莎白聽到父親這樣回答,雖然並沒有因此改變主張,卻也只得表示滿意,悶悶不樂地走開了。以她那樣性格的人,也不會盡想著這些事自尋煩惱。她相信她已經盡了自己的責任,至於要她為那些無法避免的害處去憂悶,或者是過分焦慮,那她可辦不到。
倘若麗迪雅和她母親知道她這次跟父親談話的內容,她們一定要氣死了,即使她們兩張利嘴同時夾攻,滔滔不絕地大罵一陣,也還消不了她們的氣。在麗迪雅的想象中,只要到白利屯去一次,人間天上的幸福都會獲得。她幻想著在那華麗的浴場附近,一條條街道上都擠滿了軍官。她幻想著幾十個甚至幾百個素昧生平的軍官,都對她獻殷勤。她幻想著堂皇富麗的營帳,帳幕整潔美觀,裡面擠滿了血氣方剛的青年小夥子,都穿著燦爛奪目的大紅軍服。她還幻想到一幅最美滿的情景,幻想到自己坐在一個帳篷裡面,同時跟好多個軍官在柔情密意地賣弄風情。
倘若她知道了她姐姐竟要妨害她,不讓她去享受到這些美妙的遠景和美妙的現實,那叫她怎麼受得了?只有她母親才能體諒她這種心境,而且幾乎和她有同感。她相信丈夫決不打算到白利屯去,她感到很痛苦,因此,麗迪雅能夠去一次,對她這種痛苦實在是莫大的安慰。
可是她們母女倆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因此,到麗迪雅離家的那一天為止,她們一直都是歡天喜地,沒有受到半點兒磨難。
現在輪到伊麗莎白和韋翰先生最後一次會面了。她自從回家以後,已經見過他不少次,因此不安的情緒早就消失了;她曾經為了從前對他有過情意而感到不安,這種情緒現在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以前曾以風度文雅而搏得過她的歡心,現在她看出了這裡面的虛偽做作,陳腔濫調,覺得十分厭惡。他目前對待她的態度,又造成了她不愉快的一個新的根源;他不久就流露出要跟她重溫舊好的意思,殊不知經過了那一番冷暖之後,卻只會使她生氣。她發覺要跟她談情說愛的這個人,竟是一個遊手好閒的輕薄公子,因此就不免對他心灰意冷;而他居然還自以為只要能夠重溫舊好,便終究能夠滿足她的虛榮,獲得她的歡心,不管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向她獻過殷勤,其中又是為了什麼原因,都不會對事情本身發生任何影響。她看到他那種神氣,雖然表面上忍住了氣不作聲,可是心裡卻正在對他罵不絕口。
民團離開麥裡屯的前一天,他跟別的一些軍官們都到浪搏恩來吃飯;他問起伊麗莎白在漢斯福那一段日子是怎麼度過的,伊麗莎白為了不願意和他好聲好氣地分手,便趁機提起費茨威廉上校和達西先生都在羅新斯消磨了三個星期,而且還問他認不認識費茨威廉。他頓時氣急敗壞,大驚失色,可是稍許鎮定了一下以後,他便笑嘻嘻地回答她說,以前常常見到他的。他說費茨威廉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人,又問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