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停得片刻,終於還是打馬向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而去。沒有什麼比面對更需要勇氣。
空曠的草原上,只有一人一馬。幽淡的月光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銀色,修長的背影,帶著讓人心碎的落寞。
哀傷的笛聲,孤獨的畫面,令我的心一陣揪緊。跳下馬,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笛聲一頓。
“仇諾……”我剛出聲叫他,他赫然轉身,將我拉進懷裡。
“最後一次,清清。”他用力抱著我,聲音充滿了痛楚,“讓我抱你最後一次……”
我沒有動,閉上眼,竟有一串熱淚自眼角滑落,我知道這一次擁抱是作別,作別我們的曾經。
就要回京了,就要開始我們奪嫡的大事了,再也不會有這樣淡泊無爭的日子,沒有自己想與不想,願與不願,喜歡與不喜歡,樂意與不樂意。只有必須。
我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仇諾,你會後悔參與嗎?”
“不後悔。”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擁緊我,好似要將我嵌入到他體內去。
“答應我……”我深吸一口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先保全自己。”
他默然許久,“你也要答應我,無論成與不成,都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這個時候提這樣的字眼是多沉重,他是把命交到了我手裡,他完全可以選歷史上贏了的四爺。說不害怕是假,知道最終結果的人都會害怕,也許已經不是與四爺爭,是與命運爭,與天爭。
“沒什麼大不了,”我笑了笑,“只要活過,就不虛此行了。說不定死了還能穿回現代去,你還記不記得小艾?我好想她。”
“清清……”他還是緊緊抱著我,“不要隨隨便便地說死。”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不想與他爭,“我們都會沒事的,八爺一定是這天下的主人。”
他鬆開我,“回去吧,夜裡天涼。”
我點了點頭,微一轉身,只見不遠處玉容立在那裡,暗淡的月光下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但是她忽然翻身上馬,打馬而去。
“玉容……”我知道她肯定是有所誤會了,立刻就要上馬追去。
沐晨風拉住我,“我去向她解釋。”
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後消失在視線裡,心裡充滿了不安,上一次馬受驚他救我的時候叫我清清,就差點讓玉容懷疑我是孟菁,現在更不知道能不能說得清了。
回去的時候,玉容已經在靜璃那裡了,也不知道沐晨風是怎麼解釋的,她一點也沒往心裡去,跟沒事人似的,對我還是與往常一樣。
就這樣,作別了有著我最美好記憶的大草原。
八月末回到了京城,正好趕上秋闈,經過前面幾次的接觸,那個冒孟清諾之名的孟元澤已經對我非常信任,而且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自己不是能考中的料,跪求我代他科考,正中我意。那時候沒身份證沒照片,進考場之前驗明身份就是靠提供體貌特徵和履歷,這外形的問題我早就拜託了百里曦,讓她問問林紫寞有沒有什麼易容術,那些走江湖的肯定會,四書五經我都背得滾瓜爛熟,別說記他那一點履歷。
考完結果下來,距離第一名解元只差了一點,孟元澤對我更加親信,就差沒將我當神一樣拜了,要是收取酬金,在古代做一名槍手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在宮裡更加用功地看書,練習寫八股文,準備明年春闈。太后那裡更加小心的伺候,每當她忽然叫我去,我都特別緊張,不知道胤禩到底有沒有向她要我,更不知道這老太太心中想法。回宮大半個月,一點動靜也沒有。
太后大壽臨近,我每日要準備排演節目,總是在各宮房忙到很晚才回寧壽宮,晚上是沒機會見著胤禩的,早晨都是很多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