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正胡思亂想著,又聽得公子道:“你快回去歇息,明日早些去虞家,對了,吃了早飯再去。還有,不許再接受虞姑娘給你的工錢。昨日虞姑娘給的,你今日要還回去。”
張春垂頭喪氣:“公子,奴婢省得了。”誒,也不知道虞家明日的早飯吃什麼,工錢什麼的無所謂,只是不能品嚐到姚嬸子的手藝了。
陸懷熙又道:“快回去吧,你在虞家做活,我會多補些工錢給你的。”
張春垂頭喪氣:“奴婢多謝公子。”
陸懷熙看著張春,張春五歲就跟著他,二人相處了十幾年,張春開不開心,都表現在臉上。
現在的張春,就十分的不開心。
是因為他叫他去虞家做活嗎?
陸懷熙不得不安慰張春:“讓你到虞家去保護虞姑娘,不過是權宜之計,待將歹人抓住,你就不必去了。”
張春忽然壯起膽子:“公子,虞姑娘的阿孃姚嬸子廚藝極好,奴婢可以不要工錢,只想在虞家吃飯!”
陸懷熙震驚地看著張春。
張春趕緊垂下頭去:“公子,方才奴婢,是在說胡話……”
“張春,我耳朵沒聾。”陸懷熙道,“你若是想在虞家吃飯,那就吃吧。”
這麼些年,雖說阿孃也沒虧待他們這些下人,但主子不能吃好,下人也跟著吃粗茶淡飯,倒是他疏忽了,每個人都有慾望。而張春,不過是想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公子竟答應了!張春那是欣喜若狂:“奴婢遵命!”
張春提著燈籠一溜兒的走了。
陸懷熙默默地站在原地,想,虞姑娘的阿孃,廚藝究竟有多好,才讓張春如此掛念?外祖母身邊的藍媽媽,阿孃身邊的綠媽媽,廚藝都不錯,但沒聽說張春對她們做的菜餚或是點心如此惦念。
呃……他究竟在想什麼,不去想要害虞姑娘的兇手是誰,反而像張春一樣惦念起虞姑娘阿孃做的吃食來。
……
經過這麼一通折騰,姚三娘也不能給女兒篦頭髮了,但當女兒躺到她身邊時,姚三娘雙眼灼灼地看著女兒:“香珠兒,你實話告訴阿孃,那陸公子果真是來買安神香的?”
虞香珠深深的打了個哈欠:“阿孃,方才陸公子來時,您也在場,他是不是來買安神香的,您不都聽到了?”
姚三娘對女兒一向是信任的。
雖說有些疑問,但女兒這麼一說,她自己再轉念一想,便是陸公子對自家女兒真的有意思,那也不必表現得如此不著調。
大約真的是來買安神香的吧。
女兒虞香珠翻了個身,喃喃道:“阿孃,您不累呀?明兒還要早起呢。”
女兒好像表現得也不像是被陸公子喜歡的樣子。
想當初自己和丈夫情愫初生時,晚上那是一點都睡不著。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如此想著,姚三娘也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天灰濛濛的壓積著黑雲,像是要下雨。
姚三娘端著木盆,剛將水倒掉,便看到沈嘉盛從甬道進來。
“表舅母,早安。”沈嘉盛很有禮貌。
“噯,嘉盛早,快快快,表舅母煮了胡辣湯,炊了饅頭,桌子上的罐子裡,有醬菜。嘉盛趕緊吃了上學去。”姚三娘笑眯眯道。
嘉盛這孩子,剛來時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她還以為這孩子不容易相處。沒想到如今相處下來發現,嘉盛還真是一個好孩子。
西廂房的門開了,蔣韻伸頭出來,睡眼朦朧的:“嘉盛,你起來了?”
沈嘉盛淡淡的應了一聲:“阿孃,早安。”
他說完,朝姚三娘禮貌地笑了笑,走進灶房。
他先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