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祖母為何要拔我頭髮？”

顏丞相在一旁訓斥道，“胡鬧，為父在一旁看的真切，你祖母何時拔過你頭髮！”

顏雲姝轉過身，一把抓起相府老夫人的手，眼淚嘩啦啦往下滾落，“你們看！”

相府老夫人沒想到顏雲姝竟然不顧場合直接來這一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那手中攥著的，確實是數根頭髮！

她百口莫辯，看向自己的兒子，顏相。

顏相護母心切，連忙道，“你祖母給你們一一簪發，太過辛苦了，若是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扯下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對啊姐姐，況且你怎麼證明那幾根頭髮是你的呢？”

顏雲姝冷冷的看向說話的顏書瑤。

好啊，你們讓我證明我的頭髮是我的，我恰好可以證明。

“我的頭髮和你們四位的髮色不同，天生深棕，你們是純黑，且我的頭髮和你們的長度完全不同。非常好驗證，妹妹要不要請個人上來見證見證？”

顏書瑤繼續質問，“這，誰知道姐姐是不是今天梳洗之時便已經將那幾根頭髮扯了下來，祖母才……”

“混賬東西！區區一介庶女，竟敢當眾對你嫡姐指手畫腳，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忠勇侯府老夫人，顏雲姝的外祖母站了出來，她朝著顏雲姝走來，看著顏書瑤，目光最後落在顏雲姝的祖母的手上。

她眼中滿是殺氣。

是時候派殺手去剁了這隻手了。

“母親莫要動怒，瑤兒也只是為了幫她祖母澄……”

還沒等顏相說完，文老夫人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看著他。

心中恨意翻湧。

“不要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寵妾滅妻，嫡庶不分，是非不分，毫無禮義廉恥，心狠手辣，虐待嫡女的女婿！”

此言一出，天香樓彷彿炸開了鍋。

“母親是不是對本相有什麼誤會？”顏相強忍心中怒火，盡力保持著一國丞相該有的穩重和寬容，避重就輕的說道，“本相向來是非分明，從不偏袒。”

“哦？是嗎？顏丞相不遵守禮制，讓庶女參加嫡女的及笄禮，參加嫡女才有資格進入的宴會，是為不偏袒？顏丞相縱容庶女騎在嫡女頭上，縱容你家母當眾傷害嫡女，是為是非分明？可笑！”

文老夫人死死的看著顏相。

“顏丞相，我文氏夫婦只是老了，並不是死了，你竟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對我的孫兒做盡惡事！你你好大的膽子！！！！”

說著手中柺杖朝著地板狠狠一跺。

整個禮臺都晃了幾晃。

人們看著文老夫人。

忠勇侯府滿門都是惹不起的人，是真的。

文老侯爺歷經三朝，是天澤唯一元老。

眼前這位文老夫人，也並不只是文老侯爺的夫人那麼簡單。

她曾是前朝唯一的女將軍。

英姿颯爽，雷厲風行，與先皇、文老侯爺一起，為天澤國開疆擴土，立下了汗馬功勞。

忠勇侯府兩夫婦。

誰人敢惹？無人可惹！

文老夫人冷冷的掃過臺上人，隨後她將柺杖遞給自己的丫鬟，來到了顏雲姝的身後，開始在眾目睽睽下，小心仔細的給顏雲姝梳頭，目光中盡是慈愛和疼惜。

最後，文老夫人從袖口中取出一枚精美絕倫的鳳飛金玉髮簪，鄭重的為顏雲姝簪上。

青絲挽起，懵懂不再。

顏雲姝第一次感覺到了及笄的這份沉重和意義。

“姝兒，這髮簪，是你孃親及笄禮上簪過的，如今你的及笄禮，外祖母便代替你孃親，為你親自簪上，願我姝兒，生生世世幸福美滿，萬事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