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福看完信,開始沉思。信中寫的不是大問題,寫的是張賀家關於下鄉的問題,張家三個孩子,加一個繼母帶過來的孩子,長子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兒子還小,按照下鄉政策,張家的小兒子和已經結婚的大兒子可以留下來,還有一個女兒是要下鄉的,也就是說,張家有一個下鄉名額。但是,張家讓繼母帶來的孩子報名,補上了這個下鄉的名額。
因為張家補上了下鄉的名額,所以知青辦那邊也不知道這件事。而廠裡也沒有人關注這件事,對廠裡來說,政策下來,張家補了一個名額,這件事就結束了。一般來說,誰家也不會去管這種事情。
信的末尾寫到,張賀的這種做法欺騙了組織,欺騙組織等於欺騙國家,屬於沒有思想覺悟,如果去舉報的話,肯定會能把他拉下車間主任的位置。
賀大福在沉思,他能當上副主任,自然也不是沒有腦子的。首先,這件事要檢視一下。其次,萬一背後的人有其他的目的呢?所以,賀大福要想想。
范家溝
兒子兒媳婦去部隊了,老頭子去上工了,柯母餵了雞和豬,閒下來沒事情,就去村裡那大樹下聊天去了。雖然現在是農忙的季節,但是村裡上了年紀,或者不上工的婦人也不少。那些不上工的婦人有的像柯母一樣,家裡條件不差的,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就不上工了。有的是一家子人都住在一起,老婆子負責做飯的,所以有不少閒下來的事情。有的是自己懶惰的,上工的活兒交給家裡其他人的。
柯母哼著調兒去了村頭的那棵老樹,大家都喜歡在那老樹下聊天,因為就在村頭,有什麼人來了,都能看見。而且那棵樹大,夏天可以乘涼,冬天可以曬太陽。范家溝的人都喜歡去那。
柯母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婦女在了,她大老遠的就聽見了蔣冬花的聲音。蔣冬花也看見柯母來了,她哼了聲,移開眼睛不想看她。每次這婆娘來就是想要炫耀,她就是不喜歡她。「像個收音機似的,還唱著歌呢。」雖然不喜歡柯母,但是蔣冬花還是忍不住要嘀咕。
柯母倒是沒聽到,等她找了走近了,有個婆子道:「啊喲,這是做婆婆了輕鬆了,手中不用幹活了?」
柯母道:「什麼話啊,我家老幼兩口子去部隊了,再說了,就是沒去部隊,我是那種叫兒媳婦幹活的人嗎?」
「去部隊了?你們家老幼這是要隨軍啊?」有人吃驚道,一嫁過來就隨軍,這可真是好福氣,不用在婆婆眼前討日子,這得有多舒服啊。不過想到自己年輕時在婆婆手下過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又酸溜溜的說,「這剛嫁進來就去隨軍不好,你兒媳婦的心會野,你兒子說不定得向著你兒媳婦。這兒媳婦啊,就要留在身邊做做規矩,把規矩做實了,讓她知道家裡是你當家,才是最重要的。」
柯母才不同意這話:「我其他兒媳婦都沒留在眼前做規矩,還拿捏小兒媳做什麼?再說了,我雖然沒在婆婆手下吃過苦,可我記得以前可沒少聽你訴苦,說婆婆的不是。這一朝沒了婆婆,你就想學你婆婆怎麼拿捏兒媳婦了?」
有人道:「可不是嘛,寶蘭是跟小兒子過的,拿捏兒媳婦做什麼,現在拿捏她,當心老了不孝順。」
「可話不是這樣說,男人在面前,兒媳婦在老家服侍婆婆是應該的。」
柯母:「領導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了,我可不要兒媳婦服侍。我們家的人思想覺悟都很高,跟著領導走。」
「我看是你兒媳婦不想留下來吧。」有道不屑的聲音響起。
再一看,不就是蔣冬花嘛。蔣冬花忍不住,見柯母沒理她,又開了口。加上昨天被於笑說了幾句,她心裡也不痛快:「這找兒媳婦眼睛一定要擦亮,找聽話的,找本地的,找外地兒媳婦做什麼?」
柯母撇了她一眼:「我啊,只要兒媳婦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