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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主攻方向。上至連長指導員,下到通訊員文書,每人一把鐮刀,啟明星還在睡著,哩哩的起床號就把人們催起來,頂著一天溼漉漉的夜幕,搖搖晃晃的就下地了。

頭一天參加割麥的你很興奮,雖然握在手裡的鐮刀不是很順手,可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年麥收時節學校都組織去農村助夏,知道這玩藝咋使,(炎欠)拉(炎欠)拉的到也掄得起來。趕到天放了亮,每人三行的趟溜子,雖趕不上連長指導員他們,可在連部的勤雜人員裡,也算快的了。可你哪裡知道,別人都是已經幹過一天了,現在身體正處在不適應的轉折期,渾身的每一個關節都是痛楚的。一晚上的睡,那所有的骨頭節,針刺樣的又痛又鑽心。剛到地頭時,五個手指頭是僵直的,愣是握不住鐮把,得硬撐著,把這痛勁捱過去,待全身木得沒什麼感覺了,才能憑籍著頭腦中的頑強毅力,努力追趕自己前面的人。不過很快,你就感受到了滋味,先是鐮刀將左腳的膠鞋尖劃出一道道口子,後來就感覺腰很不適,酸酸的,偶爾直起身的時候,就自覺不自覺地將鐮刀從後腰上擔了,用兩隻手往前使力,以求得片刻的舒服。可這片刻的好受也不敢多奢,因為又有人超過了你。趕到早飯送來的時候,你的手已經粘在鐮把上了。噝——,你一邊吸溜著嘴,一邊小心著把手從鐮把上掰開。掌心上三個泡,兩個已經破了,流出的液體,粘合劑樣把手和鐮把粘住。放眼看,滿地都是躺著的人,跟黃蟲子似的,人們找一個土埂,把腰墊在上面,彎弓樣擔著。

“現在主要的矛盾是運輸!”連長一面大口吞著窩頭,一面衝了指導員說,“光靠三輛大車不行,再收工時得組織往回背呦。”

“我也這麼想,一會你去看看,職工排不似我們這樣拼命。”說著指導員又抬頭看天,“不下雨怎麼都好說,萬一來上一場雨,這麥子運不回去,問題就大了。”

連長便也將眼睛往天上張,嚅滿了窩頭的嘴,好像要從天上接點什麼似的。

“他們半天運幾趟?”指導員又問。

“四趟。”

“不行啊老劉,一天才八趟,這麼多麥子多咋才能拉完!”

“巴庫倫說這牲口都吃不消嘍。”

“哼!”指導員的濃眉擰成了疙瘩,“大車班沒咱們的人不行,得考慮成立一個新大車班。”

憑心而論,巴庫倫的大車班乾的還是很賣力氣的。劉萬榮連長來到的時候,兩掛大車正停在地裡裝麥子。十幾個職工用叉子叉了麥個子往車上甩,巴庫倫站在他的大車上碼垛。他的車最氣派,別人的車都是三套牲口,而他的是四套,前面三匹套馬,駕轅的是匹大白騾。車箱的四邊用圓木固出一個大大的四方框,捆好的麥個子一層層由下往上碼。技術就在這車把式的碼垛上,如果是外行,把一車的麥個子碼成一個山型或是饅頭型,那就裝不多,而且,走起來車一顛不是散垛就是掉捆。內行不這樣,碼出的垛是底兒小頭大,四稜四角,頂是平的,就像一隻倒放著的大斗。車垛碼好後,將兩根大繩由前向後一剎,車尾插上一根米多長杯口粗的錐型栓,把大繩繞上去,再用一根絞棒狠勁地絞,直到再絞不動了,然後把絞棒別住。這樣裝好的車,不光是拉得多,就是翻了車,那麥垛也不會散了。

這些人看到劉連長來了,都不由自主地往胳膊腿兒上分外鉚了力氣,原先一叉一個麥個子的挑,現在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