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皇家婚禮,當初昭雲公主大婚也是他一手操辦,在這方面是行家。不過,男子與男子成親卻是古往今來第一次,並無先例,他還真得動動腦筋。想了一下,他以商量的口吻對寧覺非說:“照通常的規矩,自然是先看皇曆,挑個吉日,然後開始準備。做喜服,訂喜宴,佈置新房……”說到這裡,他的臉漸漸紅了。
寧覺非的心裡也緩緩湧出無數綺念,甜蜜地盤旋纏繞,飄過來蕩過去,翻騰不息。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正要調侃兩句,忽然想起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我們的新房放在哪兒?你府裡還是我府裡?”
雲深微微一笑:“隨你,你說了算。”
寧覺非側頭想了想,滿不在乎的說:“我無所謂,怎麼安排都行。”
雲深便道:“那好,我來考慮吧。”
下午,兩人照常出門,雲深去了宮中,寧覺非到兵部衙門去料理軍務。
剛剛凱旋歸來,雖然後續的事情千頭萬緒,但休息一兩天也是人情之常。那幾位大將軍都很興奮,根本無心商談正事,話題全都圍繞著自己元帥的婚事打轉,而新房的歸屬問題便首先擺到了桌面上。
澹臺子庭問他:“成親以後,你們住在國師府還是元帥府?”
寧覺非看他一臉好奇的模樣,不由得好笑,便漫不經心地說:“雲深在安排,我不管這些,住哪裡都一樣,不過是幾步路的事。”
“那不行,怎麼會一樣?”大檀明不以為然,“你是堂堂鷹王、天下兵馬大元帥,所有將士都惟你的馬首是瞻。你若入贅到國師府,咱們都會抬不起頭來,那些文臣可就趾高氣揚了。”
“是啊。”荊無雙笑道。“這是原則問題,不可讓步。”
李舒推波助瀾:“元帥,是你在朝上提出此事,請皇上賜婚的,雲大人當然應該嫁進……不對,不是嫁……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雲大人應該住進元帥府。”
雲汀面有難色,遲疑半晌才道:“元帥,我是雲族中人,雲大人是我的族長,按理說,我應該幫著雲大人說話,可是,我首先是武將,自然得站在軍隊這邊。我也覺得,你應該把雲大人接進元帥府。不然,只怕鷹軍的三萬弟兄都不會答應。”
大檀明立刻點頭:“雲將軍說得對,不但鷹軍,神威、武威的四十萬弟兄也都不會答應。”
寧覺非放鬆地坐在鋪了狗皮褥子的太師椅中,手中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品茗,對他們的話不置可否。
那幾位大將七嘴八舌,都是要他大振雄風,切不可輸了氣勢。寧覺非聽得啼笑皆非,終於忍不住了,搖著頭說:“我是要成親,又不是打仗。”
澹臺子庭興致勃勃的說:“親事是你的,可住在哪裡卻關係到我們整個軍隊的臉面,千萬不可馬虎。”
“是啊。”荊無雙半開玩笑的道。“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不能含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幫寧覺非出謀劃策,雲深忽然走進門來。
他的腳步很輕,也沒要人通傳,大堂裡的幾個人正說到興頭上,都沒注意到他,只有寧覺非看到了,卻沒出聲提醒,仍然笑容可掬地做傾聽狀,存心陷害他們。
雲深看到這陣勢,便停下來聽了幾句,立刻就明白了。他也不吭聲,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著幾個傢伙大放厥詞。
終於,澹臺子庭先看到門口的人。他立刻住口,神情微有些尷尬,使勁咳了一聲,大聲道:“雲大人來了,怎麼不讓他們通傳一聲?”
另外四個人嚇了一跳,趕緊轉頭看過去,全都有些不自在,紛紛起身打招呼:“雲大人。”
寧覺非沒動,笑嘻嘻地說:“雲深,過來坐,有事嗎?”
雲深緩步上前,坐到寧覺非身旁。李舒比較精明,立刻說:“我去叫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