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過一把王師的癮。
誰知道到了駐防地才發現,根本就看不見長城,風一刮都不能張嘴說話,一張嘴就滿嘴沙子,他過去在魚河堡當兵都沒享受過這待遇。
眼前和腳底下除了沙子還是沙子,他以為自己站在長城之上,手下的兵扒了好幾天沙子,才終於他們的位置是山腳,而且還是長城西邊的山腳。
張天琳又往東邊走了十里地,扒掉腳底下的沙子,才終於看到長城的烽燧,即使是沿山嵴修建的長城,也擋不住騰格裡沙漠的侵襲。
過天星不害怕沙漠,因為能穿越沙漠的明軍一定是車營,那麼他的好朋友劉國能就能派上用場,為了一個能讓劉國能上天的機會,他可以日復一日地在長城沿線扒沙子。
但寧夏方向的車營不來,就讓張天琳很無奈,他在那邊閒得都快長毛了。
就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得到來自劉承宗的命令,讓他帶兵南下古浪峽,把張天琳高興得快跳起來了,當即收拾營地,捲了兵馬就往南跑。
說真的,張天琳這輩子,就算在陝北叫官兵追得滿地亂竄,都沒跑出過這麼快的速度——古浪峽也有明軍車營。
他是真急於求戰,整個大營不到五千人,為了跑得快點乾脆兵分三路,最先頭的塘騎偵知涼州城左近有明軍塘騎出沒,以為涼州守軍出城了,三支大隊直接朝塘騎連撲帶攆,轟踏的馬蹄子都快踩到塘兵臉上了。
張天琳一路追到涼州城下,發現城裡的明軍並沒有跑出來,只是放出來百十號塘兵,把他氣得咬牙切齒,帶著自己心愛的大火箭在城東二里地打馬兜轉,揚鞭對著城頭指了又指。
太失望了!
但再失望也沒用,守軍不出城他也屁點辦法沒有,畢竟他還沒喪心病狂到捧著火箭往城裡放,只好率軍打馬向南,一路朝古浪峽狂奔而去。
城上的李鴻嗣對此頗為疑惑,他難以理解叛軍將領在城下兜轉好幾圈的意義何在,但是對張天琳的惱羞成怒可以感同身受,甚至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他過去在陝西,追著叛軍馬蹄子揚塵好幾天,就是攆不上的時候偶爾也會想:你要是敢跑慢點我就用馬蹄子踩死你!
可能城下這個叛將心裡想的也是這個吧,你要是敢出城我就用馬蹄子踩死你!
嘿,爺爺偏不!
另一邊受到極大震撼的則是扼守在古浪峽的明軍,在丟掉古浪守禦千戶所之後,因為馮瓤與魏遷兒並未繼續追擊,丁紹胤得以在黑松林以北重新佈置防線,柴時華與白廣恩也被喊了回來。
丁紹胤這會已經察覺出不對了,白廣恩的逃跑路線明顯是提前做過設計,目標非常明確,被叫住的時候人已經沿著黃羊川往東跑到石峽關了。
這是一條非常正常的逃跑路線,從石峽關往東,沿毛毛山北麓可以通往永泰城,那是寧夏邊軍向西調派的必經之地。
但柴時華的撤退方向就很奇怪了,他沒有跟白廣恩往東跑,反倒是沿古浪峽向南,過了岔口驛,又朝莊浪衛跑去了。
如果三個營有序地撤退,退往莊浪衛固守最後一個陣地還可以理解,可你都要逃跑了,還往敵軍南北夾擊的核心地帶跑什麼,投敵?
這讓丁紹胤確定了一件事,真打起來,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但真要計較,白廣恩跟他並肩作戰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至少不會害他。
柴時華雖然是將門子弟,但此時他顯然跟朝廷已經不是一條心了;而白廣恩儘管流賊出身,此時到底還是跟朝廷一條心的。
撤到黑松林馬驛的第一天,丁紹胤就把倆人叫到一塊,當場把柴時華軟禁起來,隨後單騎去了楊嘉謨留下的標營,號召士兵跟他一起據守古浪峽,等戰局有變打回涼州城。
丁紹胤是涼州人,楊嘉謨的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