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明是高興的事,文晴卻覺得失落。
如果上官橙學會了那麼多東西,又恢復了記憶,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要離開自己飛走了?
飛得又高又遠,是不是那個時候,自己除了像個粉絲一樣仰望她,再也夠不到她了?
再也抱不到她,再也不能名正言順地摟著她入睡,更不用說兩個人一起安靜地相處……
文晴默默地摳住掌心,那一刻,她有一種衝動,她想折斷上官的翅膀,就這樣再也什麼都記不起來,只依賴自己,只屬於自己……
“可以嗎?”上官橙見她半天不答言,又追問一句。
文晴的心被揪緊——
上官的神情那麼認真,全然都是信任。
自己怎可辜負?
文晴的心緒,這一瞬陷入叫做“患得患失”的淵藪中。
她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呆呆地看著自己?
上官橙心裡畫了個問號。
忽的腰身一緊,她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
“你……”
上官橙微詫。
不待她開口,文晴急切地阻住了她。
“聽我說!你先聽我說!好不好!”
上官橙於是閉口,由著她像個害怕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緊緊地扣住自己。
這個人,畢竟是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信任的。
上官橙很瘦,上官橙的身體很柔軟,這樣的柔軟與順從,讓文晴無比貪戀,她不敢想某一天再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抱她時,自己會是何等難過與失落。
文晴覺得自己上癮了,對這個叫上官橙的失憶的女人,深深地、無可救藥地上癮了。
明明她失憶了,明明她已經不記得關於自己的一切,卻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引誘文晴恨不得掏心掏肺把自己擁有的以及沒有的,全都想法設法地給予她。
就像——
前世的虧欠。
就像——
命中註定。
文晴在顫抖,不由自主地輕輕地顫抖。
上官橙心生憐惜,她想說你怎麼了,你別怕,可在開口的瞬間生生嚥下了那些話。
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
你別怕?
自己對於文晴就是個可怕的存在,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安慰她?
能做的,唯一有資格做的,大概就是靜默無聲地任由她抱緊自己吧?
其實,這樣一個懷抱,不是不讓人貪戀,只不過,終究不是那個人啊!
文晴深吸著獨屬於上官橙的氣息,她終於忍不住把心底的不安傾訴出。
“上官,你答應我,不管將來你記起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文晴抬眸,同上官橙四目相對。
眼中的認真,讓上官橙心頭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溫柔的折磨
“上官,你答應我,不管將來你記起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文晴可憐兮兮的,語帶卑微的乞求。
上官橙的心臟被吊到了高處,空蕩蕩的,沒個著落。
如果是真正的上官橙面對這樣的文晴,是不是會於心不忍?是不是會柔著聲音安慰?
上官橙想象那樣的情景。
不過,也只能是想象而已。
她是個西貝貨。
此刻的她,被一個人擁在懷中,心心念唸的卻是另一個人。
如果眼前的人是太平,上官橙幻想,如果當真是她,根本不必這樣低微的姿態,只消一個眼神,她就願意為之做任何事。
終究,不是她啊!